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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偉明
又一批大學生畢業了,學校附近的廢品收購店生意好起來。在琳琅滿目的“廢品”中,我竟然發現不少嶄新的學位證、畢業證。難道現在的大學生超脫到了連文憑都不要的地步?翻開一看,才知道虛驚一場,原來這只是些空殼子——真正的證書(也就是內芯),還是被主人帶走了。爲什麼他們要把文憑的殼子送到廢品收購店?同學們說了:如今的文憑殼子做得太大了,根本不便攜帶,反正用人單位看的是內芯而不是外殼。
大學生活離我久矣,這個畢業證、學位證“長”得這麼大了,難道是教育大發展的成果?大殼子文憑當然證明不了教育大發展,倒是旁證了我們已經進入了一個“大”時代。
擺在案頭的書,越來越大了。先前的小開本已很少見,哪個再出版小32開的書,好像有點丟人了。即使是大32開,也落伍了,衆多的16開本圖書讓它自慚形穢。對出版者來說,把書做大了做厚了就是時尚。
房子也越住越大了。雖說房價高,但我看到人們的居室一家比一家大。以我所在的這個三線城市爲例,20年前,有間上百平方米的房子,就算“大戶人家”了,足夠讓住單間的年輕人高山仰止。可現在,160平方米、200平方米、300平方米……買房的人一個比一個出手闊綽,雖然他們抱怨房子大了不好搞衛生,但沒人願意縮減面積。
相應的,辦公室也是越做越大。20年前,在很多單位,多人擠一間辦公室是很普遍的事,似乎也沒覺得特別不方便。現在,很多單位實現了幾人一間辦公室,而且越來越寬敞。
城市也越變越大。以前,50萬人口就叫大城市,而且還不多見。現在,你說某個城市很大,有50萬人口?這哪能讓人找到“大城市”的感覺,連普通縣城也十幾二十萬人口了嘛。雖然都知道很多大城市的人活得不太輕鬆,可中小城市都想發展成幾百萬人口的大都市。
大大大,大大大……
大,意味着強,意味着富,也就是意味着“牛”。大手筆、大氣魄、大作爲,這都是人們所追求的境界,這當然是好事。然而,外在的“大”與內在的“大”未必緊緊相依。外在的“大”,來得快,表現直接;內在的“大”,需要時日,相對含蓄。如果二者脫節,側重於追求外在的“大”,成了貪大求洋、好大喜功,那麼,很有可能是中看不中用。
很多東西的衡量標準,根本不以大小論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