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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觀察
□葉雷
我是一個虛榮的人,既不想掉了自己的品位與格調,又沒有真正去認真讀過很多書。2007年,法國人皮埃爾·拜亞爾出了一本《如何談論你沒讀過的書》的書;2008年,英國人亨利·希欽斯又出版了《如何真正地談論你沒讀過的書》。我如獲至寶,以爲可以緩解一下“文化人”的內心忐忑。最後發現還是不行,這兩本書本身就不好讀,更不用說掌握其中精髓了。
後來,我找到了一個捷徑,那就是讀“腰封帝”樑文道將“開卷八分鐘”集結而成的書。6月份,《我讀3》又已經出版。書中,樑文道、馬鼎盛、呂寧思、何亮亮等,爲我們解讀了當下既有深度又有熱度的60本書,每篇文章一兩千字,蹲個“大號”就可順便讀一篇,於是它便成了我上廁所的必備讀物。
這一技巧相當有用,一次朋友們談論北京衛視《檔案》這一檔節目,我順便插嘴說:“過去人的檔案是一種需要可以保存下來才能留下來的東西,現在則需要特別小心才能不被保存下來”。朋友紛紛說總結的很經典。我繼而賣弄一下,大談《數字原住民》這本書,朋友們愣是驚得對我投來敬佩的目光。看着朋友們景仰中夾着焦慮的眼神,我相當受用,但內心卻在好笑,因爲《檔案》這一檔節目我基本沒看,《數字原住民》這本書也沒讀過,只不過是得益於看了樑文道的《我讀3》,讓我輕易地轉移了話題罷了。
當然,讀《我讀3》,功效還不止於此。樑文道等“公共知識分子”在介紹每一本書的時候,最前面總會爲你總結出一兩句富有哲理而受用的話。比如,樑文道講《地海傳說》這本書的時候,就總結出:“最偉大法術就是藏而不用。沒有用的東西,才往往具有最強大、最原始、最豐沛的生命力。”在介紹《鍍金中國》時,又直接點出:“今天的中國就是一個虛與實、泡沫與真相相互交錯的混沌年代。”在談論《達爾文,他的女兒與演化論》時,“傲慢的人類認爲自己是一項傑作,能夠與神攀親附貴。我和那些謙卑的人則相信,人是由動物演化而來的”,這句話也直擊我心。
讀《我讀3》,也是一件很有趣味的事兒。在介紹書的同時,樑文道等也不忘將一些不容易得到的背景故事和延伸故事,及其從不同角度的深度思考,順便告訴我們。比如,在談《找尋真實的蔣介石》這本書時,他就爲我們夾敘夾議了一段小故事:蔣介石早年在上海認識一個青樓妓女,兩人一度有過許多親密往來,但後來蔣跟她斷絕了關係,因爲他認識到“好色爲自污自賤之端,戒之慎之”。但第二天在旅館中又“見色心淫,狂態復萌,不能壓制”,他也真實地記下來,並決定以後“見色起意要記過一次”,可見還是一個能嚴以律己的人。故事也享受了,方法論也有了,不僅增長見聞,還大大勵志。
由讀《我讀3》,我想到了樑文道在《常識》一書中的經典判斷:“常識稀缺的時代”。正是由於常識稀缺,但又死要面子不願活受罪,纔有了談論沒讀過的書的需求。說到這裏,我得好好感謝一下樑文道以及他的《我讀》系列書了,正是這些書,讓我相信了“開卷有益”,讓我可以繼續裝裝讀書人,不求甚解,爲我所用。爲了這一點虛榮,我期盼着《我讀4》、《我讀5》、《我讀6》……
葉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