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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珍女士是在旅途中打來的電話,她說她很喜歡旅遊,因爲寄情山水可以忘憂,她真想就這樣遠遊下去。可是,她又說自己的內心還是有那麼多的牽掛,不知道將來該何去何從……
>>年輕時出軌的老公用保證書一再騙得我的原諒
和老公徐明的認識,大概從一開始就是一場錯誤。當時擺在我面前有兩份感情,一個是徐明,他長相好家庭好,單位也不錯,就是人有些浮而不實;另一個小夥子踏實本分,待我也真心實意,可各方面條件都要差一些。我那時候還太年輕,長得也很有幾分姿色,少不了年輕姑娘的虛榮心,所以不顧父母的反對,偏執地選擇了徐明。那時,媽媽就說我:“有你後悔的日子!”
事實證明,虛榮心要多害人有多害人。新婚後不久,我就有喜了,按說老公該加倍體貼照顧纔對,可徐明竟然年少就風流,趁我懷孕期間和別的女人好上了。我知道後整個人都傻了,除了哭,還是哭,真是日日夜夜以淚洗面啊。而且這事又無法和別人說,連我媽那兒也無法啓齒,那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啊。何況我肚子裏還懷着孩子,事情鬧大了對孩子又有什麼好處呢!這樣左思右想,只能苦自己一個人了。孩子出生後,徐明和那個女人還沒斷掉,我實在忍無可忍,一個人離家出走了一個星期。就是從那時起,我喜歡上了旅遊,一個人走在山水間,就像尼姑出家了一樣忘記了塵世的煩惱。但孩子實在太小了,我人在千里之外,卻放不下縈繞心頭的牽掛。
終於還是放心不下,風塵僕僕地趕回家,從樓下就聽見兒子嗷嗷大哭,我的眼淚跟着嘩嘩地往下掉,三步並作兩步一氣跑到家,推開門公婆都在,我一把抱住孩子放聲痛哭。公婆還算公道,把徐明罵了個狗血噴頭,當着公婆的面,徐明給我寫了一份保證書,保證以後好好對待老婆孩子,好好過日子,決不再拈花惹草。老公都保證得這麼懇切,我還能怎麼辦呢?再說那時候也不興離婚啊,日子還得繼續過下去,這麼糊里糊塗地,我又有了第二個孩子。
一年後,徐明又故伎重演,出差到南方和一個女人好上了,兩人鴻雁傳書打得火熱。我問徐明還要不要這個家,他說他不過是交了個筆友,最多算精神之戀,我管得太寬了。我說:“那好,我也交個筆友,我也來個精神之戀!”他馬上暴怒起來,吵得家裏雞犬不寧。最後,徐明又寫了份保證書,保證他對家庭絕對忠誠,絕不三心二意。我又傻乎乎地相信了他,並真心地原諒了他。一家子又恢復了平靜,他在單位也平步青雲,我也是有口皆碑的賢妻良母,日子表面上過得還和和美美,可誰能想到那只是一層虛假的面紗?
>>人到中年風流成性的老公依然不改本性
也就安靜了那麼幾年,徐明又變得不安分了。熟悉的人都知道我們兩口子喜歡外出旅遊,但我是一個人逃到山水間去舔傷口,他是到溫柔富貴鄉尋歡作樂去了。有一年他去新馬泰,還嫖上了一個外國女人,回來後拿着兩個人親熱的照片自我吹噓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氣得我渾身發抖,我說:“你就不怕我把你的醜事抖出來?”他說:“無所謂!”他是知道,他丟得起臉,我還丟不起這個人呢!和他吵架嗎?又吵得出什麼結果?
實在是傷透心了,我跑回孃家抹着眼淚說:“日子沒法過下去了。”可是,我媽一句話堵得我心痛,她說:“當初不聽勸,現在哭有什麼用?”我也是個要強的人,騰地站起來就要走人,我媽眼圈也紅了,她拉住我說:“男人再不安分,等年紀大了自然就回頭了!”我犟着還是不肯回家,可住在孃家心裏又沒着沒落的。到了週末,兩個兒子都跑到姥姥家找媽來了,大兒子已經上中學,他滿臉不解地問我:“媽,你老和爸吵什麼呀?”問得我啞口無言。
這麼鬧一場,好像又安穩了一陣子。到了2000年前後,徐明又迷上了電腦,他都是一根老油條了,還在網上搞什麼網戀,這下子天涯海角的女人都泡上了。那時候他也40歲了,比個年輕小夥子還來勁,說去見網友牛烘烘地就走人了。我哭啊哭啊,哭幹了眼淚,家裏家外的事還得照做,他在單位已經混到經理的位置了,只要他一天還是孩子的爹,我就不能拆他的臺,人前人後依然待他一片真心。他也經常說:“老婆,只有你和我是來真的,外面那些都是虛的!”糊弄得我又得過且過,和他在一個屋檐下過了十年。
去年,徐明單位人事變動,他從經理的位置上退下來,只掛了個虛職。看他挺失落的,我安慰他說:“咱們正好去老幹部活動中心打打球去!”他竟然暴跳如雷,衝我怒吼:“我哪裏老了?”我暗想,不管你服不服老,你也有老的時候啊,你那些風流事該到此爲止了!可沒幾天工夫,他又神氣活現地和一個老妖精勾搭上了,還管人家叫“紅衣女郎”!從那一天起,我的心是真死了,我是等到黃花菜都涼了,也沒等到他回頭!
>>家不成家死守着名存實亡的還有何意思
大概是去年秋天,我就已經鐵了心要和徐明分開了。可有一件事,讓我下不了狠心,又猶豫了下來。那就是大兒子準備年底結婚,我得爲孩子操辦婚事。兩個兒子都非常爭氣,讀書上學工作,到談女朋友要結婚,都很順利,不管徐明在外面怎麼花天酒地,兩個兒子總是懂事地和我在一起。我能走到今天,一大半也是爲了這兩個孩子。
兒子結婚前,我一再囑咐他:“結了婚就是一家人,一定要對得起人家!”說這句話時,我的眼淚又流下來了,我不知道自己上輩子作了什麼孽,遇上這麼一個男人!兒子的婚事辦得很風光,他們有自己的新房,婚後就搬到新房住去了。小兒子在外地讀書,一年也就回來住個十天半月。孩子們不在家,家就空了,家就不成一個家了。我和徐明早就分居,他吃也好睡也好,都和我不相干,我也管不了他,當年的保證書還在,夾在書裏一二十年早成老皇曆了,可這麼多年徐明留在我心底的傷痕,還鮮活着,還傷筋動骨地痛。
50多歲了,還提離婚,我自己真說不出口。徐明那張老臉早不要了,我自己的臉也不成臉了,可孩子們還需要有臉面地生活呀,何況還有我那七十多歲的老媽,哪怕我和徐明吵一輩子打一輩子,她也不會同意我離婚。如此名存實亡的婚姻,死守着還有什麼意思,可難道我就只能抱着虛名過一輩子嗎?
前兩天,我在校園裏散步,看見一對從美國回來的老夫婦,老先生頭髮花白身材高大,穿着美式的格子襯衫、米色休閒褲,溫文爾雅,老太太卻瘦小不起眼,可是每當遇到上臺階的地方,老先生總會愛護地牽着老伴的手,眼睛裏滿是笑意和愛意,直看得我眼淚嘩嘩的。我從24歲嫁給徐明,就不知道什麼是被尊重和被關懷。同樣是男人和女人,卻有天壤之別!就是從那天黃昏起,我又一個人遠走高飛出門旅遊去了,那個家,我是真的不想再回去了,可天地這麼大,我又能去哪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