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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夠拜訪這位百歲老人,徐天形容爲“意外的好運”。徐天說,楊絳先生的家,是一幢上世紀的90年代老式居民樓小區,裏面清一色三層舊式樓房,樓距很寬,中間是靜謐的喬木和草坪。
據說,這裏幾百戶人家中,沒有封閉陽臺也沒進行裝修的,如今只有這一家。楊絳拒絕封起陽臺,爲了坐在屋裏能夠看到一片藍天。
“他們家不是一般的樸素啊!”好幾位探訪者都向記者感嘆,錢楊夫婦捐了八百多萬元版稅給清華的貧寒學子,自己卻過着極其簡樸的日子:素粉牆、水泥地,天花板上還有幾個手印,那是前幾年90多歲的楊絳登着梯子換燈泡留下的。
楊絳先生在這方面的能幹讓三聯書店總編輯李昕覺得匪夷所思。
“我有一次盯着那個黑手印看,楊絳先生注意到我在看,她就笑起來說‘那是我的’,日光燈管壞了,我上去換燈管。”李昕對記者說,“想來也有90多歲了,我就問她說您站在桌子上也夠不着啊?結果楊先生說,‘我是把椅子放在桌子上,然後人再站在椅子上,去換日光燈管’。”
徐天和楊絳挨着坐在書房的沙發上,她看到房裏有好幾個大書櫃的書,而其中一大排錢鍾書先生的作品靜靜地躺在書櫃裏,邊上是好幾幅楊先生和錢老的合影。“好像時光不曾流走,照片裏,他們總是並肩站在一起,那些愛意,寧靜而強烈。”徐天說。
“面容白裏透紅,銀髮一絲不亂地梳在腦後,看上去就像80多歲的老人。”徐天說楊絳先生很清秀,就是聽力有些退化,還需要貼身保姆作爲“傳聲筒”,在耳邊大聲重複外界的聲音。“她的保姆說,一般情況下,熟識的朋友來,都是帶着紙和筆,把要說的話寫給楊先生看,而且,不能用乾淨的白紙,楊先生節儉,要求朋友們在用過的紙背面給她傳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