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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為馬健培中國畫《山水》。
圖為馬健培中國畫《山水》。
我看過健培若乾繪畫作品後,留下了一個十分明確的印象,就是他在繪畫上的一切成就與建樹,都是在自覺不自覺地秉持著『繪事後素』這一文化傳統。
大約在十七八年之前,我結識了健培,最初的印象是,他身材偉岸,有一雙明亮的眼睛,一副聰敏的頭腦,卻不知道他還有一腔精於繪事的叡智。直到最近幾年,纔知道他是中國畫壇上新文人畫派的重要一員。起初我在中國新文人畫派的一本畫集上,看到過幾幅他的畫作,頗覺別致,這纔有意識地關注他的畫藝。接著看到了他題名《累了·歇歇——馬健培水墨畫集》,這是一部大寫意間夾現代東方藝術氣派的花鳥畫專集,在集子的前言裡作者說用『累了就歇歇』作為書名,是想說集子裡的畫都是畫著玩的,過把癮就知足。這番語言與集子裡的畫,似乎與中國文人派繪畫風格有些『風馬牛不相及』。我不知道『新文人派』之名是如何界定的,但顧名思義,他應該是傳統文人派的新生,可集子並非如此。正疑惑間,又看見健培的題名《箑風雅韻》的山水扇面專集。整集除一幅工筆奇石外,全是皴擦有加、富於古風的山頭畫。細看每幅山頭,盡皆有筆有墨,布局輪廓明晰合度,皴擦點染無不紮實厚重,與時下一些輕狂討巧之士筆下的那些無筆無墨的作品迥然不同。看得出,健培筆下的山石是很講究法度的,畫石注意三面,畫山注意三遠——雖然只是山頭。在皴擦點染上下了很大的功夫,披麻皴、解索皴、折帶皴、雲頭皴穿插使用,十分得當,尤其是雨點皴,用得最充分,很得黃賓虹點皴真諦。有的山頭,乾筆雨點皴,看來何止三層五層十層八層?後來纔知道,他有時候一幅畫竟然皴點近萬筆,由此看到了健培新文人畫的端倪。去年初又得了由劉二剛先生題名,並由劉先生與王和平、王孟奇先生作序的健培新作《老馬的山頭》。這本畫集有相當規模,收畫95幅,在畫的空當中還刊載了健培極具風趣的近40篇筆記散文。這可能是健培的一部階段性的繪畫結集。
如果說《箑風雅韻》的20幅扇面山水畫,只展示了泰岳一角的話,這本《老馬的山頭》則可以說是顯示了『老馬』的『廬山』真面目了。對這本畫冊我愛不釋手,反復拜觀,並在記事簿上寫了這樣一段話:健培無愧於新文人派畫家,通觀他的《箑風雅韻》與《老馬的山頭》可以知道他的確在繼往開來、繼承發展這條路上走得很穩,並且得到很大成功。他筆下的山石,皴擦點染繁而不亂,林壑布置爽朗有致,用墨乾濕相濟,變化多端,極富逸致與韻味,落墨淹潤而不膩,行筆凝重而不板。畫面或清麗幽雅,或工致秀潤,或渾莽淋漓,或色調明亮,或沈雄古逸。健培所以走到這一步,大概與他潛心摹古大有關系,這就是『繼往』、『繼承』了。更與他的別出心裁分不開,這就是『開來』、『發展』了。健培的畫,看來經歷了一個由放任不羈到回歸傳統,從『放心』到孟夫子的『收放心』,再到融古自創的過程。健培的『繼往』、『繼承』主要還不在前賢的『良能』上,而在前賢的『良知』上。良知來自『學養』,學養很大程度上得自『讀書』。健培為了把畫畫好,把新文人派的畫風推向畫壇前沿,多少年來一直埋頭讀書,書畫的、文學的、史學的、哲學的;東方的、西方的,只要有空,便夜以繼日地讀。通過臨摹(當然還有游歷寫生)獲取前賢的『良能』——筆墨真諦;通過讀書(當然還有切磋琢磨),煥發潛在的『良知』——人性規范,這樣便奠定了健培能畫善畫,能繼承能創新的基礎。可惜,健培所走的這一回歸傳統、繼承傳統,進而陶鑄前賢自成一家的路,這一以加強文化素養、煥發文人良知,為畫好畫打牢基礎的路,沒有引起應有的共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