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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一般意義上愛情故事的集納。作者經過20多年的採擷和篩選,從七個側面展示了開國將領的戀愛故事,是如此令人稱奇——奇緣、奇途、奇志、奇趣。
上集回放:組織上分配了媳婦的鬍子明、謝江廷都覺得連累了她們。他們被釋放了,集體安排在迪化貧民安殘所。
十九、分配婚——分配的媳婦青春苦旅淚漣漣(五)
貧民安殘所開飯了,每個人兩個又黑又硬、黴味薰鼻的高粱面窩窩。孩子們怯生生地說:“媽媽,咱們回去吧。”“回哪兒去?從今往後,這兒就是咱們的家。記好了,全家17口。”趙建華含淚安慰道。謝良入獄前是中共駐疆人員學委會(實爲中共臨時黨委)委員,在傷殘軍人中職位最高,辦事膽大心細,被大家擁戴爲特殊大家庭的戶主。謝良帶頭兒把窩頭掰成好幾塊,閉着眼朝嘴裏扔,按着胸口朝肚裏咽,邊吃邊說:“敵人怕我們死在監獄引起風波,就假施仁慈,把我們弄到這裏來。一天兩頓,一頓兩個窩頭,不給菜吃,只有一碗白開水,到處是老鼠、蝨子。這樣下去還不活活拖死?”4個傷殘軍人略有所悟:“不能讓他們得逞,爲了活着回延安,有蛆也得吃。”
蘇媽媽說:“我箱子裏還有幾件衣服,從蘇聯帶回來的,拿去賣掉吧。”謝良受到啓發說:“我也有套燈芯絨中山裝,能賣幾十元錢。”趙建華拎着包袱說:“我們一家四口,值錢的就剩這套西服了。真不好意思,拖累大家了。”另幾個女主人也把值錢的衣物捐了出來。曾在紅軍裏當過財務科長的羅雲章:“我們把這些衣服變賣成本錢,擺個香菸攤,活水長流。”她還從泥堆中拽出廢舊木板做成攤位板和裝煙的木箱。貨源由鬍子明負責,他行動不便,她便成了全權代表。她梳洗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出門搞交涉,被誤認爲是闊太太,渠道很快打通了。接着是訂貨、取貨、結賬,她全部包攬。內務她也沒少幹。安殘所裏有許多傳染病,他們單獨弄了一口缸,到門外河溝挑水飲用。往監獄送的上千斤慰問品也是她和另一青年婦女張羅的。監獄的同志按捺不住激動,黨的負責人馬明方(後任中共中央東北局第三書記)代表全體同志傳來書信:“你們照顧好自己就很不容易了,還爲大家盡了這麼大的力。我代表獄中同志謝謝你們。不要再送東西來了,這裏再苦也能熬下去,最要緊的是加緊和家裏聯繫。”
一番周密安排後,趙建華穿上了漂亮的花旗袍,抱着2週歲的女兒獄燕進城“看病”去了。快到省立第一醫院時,她故意將手絹掉在地上,撿手絹的時候迅速掃視身後,確信無盯梢尾隨才謹慎地跨進了醫院的大門。這家醫院,她極爲熟悉。入獄4年,如果孩子生病,警察是允許來這裏看病的,但均有獄卒跟隨。藥劑員貢秀琴原是毛澤民愛人朱旦華的學生,借取藥的窗口溝通了監獄內外的祕密聯絡,並將迪化進步青年的募捐穩妥地交給看病的犯人。真不湊巧,她今天沒有找到貢秀琴,卻在掛號處遇見了迪化女中的三個女同學。她們說:“我們要走了。”她疑惑地問:“去哪兒?”“解放區。”年紀稍大的叫張玉貞(後名張瑋,上世紀80年代任中國評劇院副院長)說:“這些日子天天盼你們來接頭,今天總算盼着了。國共兩黨正在重慶會談,周恩來要營救你們出獄。趕快把牢里人的名單寫出來,明天中午,你到西大橋東頭的趣興酒店等我。”
趙建華回去後,謝良沉思良久,半信半疑地問:“你覺得她們可靠嗎?”“可靠。有2點根據,第一,她們原來都是女中的進步學生;第二,我們遇難之後,她們一直跟牢裏保持聯繫,還給以接濟。”她說得頭頭是道。徵求了全體黨員意見後,謝良下定決心:“好,寫信。”信的正文寫好後,5個人依資歷簽名。她接過信,疊了又疊,嚴嚴實實地縫進鞋底的布層裏。
長征出版社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