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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資深媒體人,專欄作家,文字和美食狂熱分子,用隨筆形式進行美食速寫。《中國作家》文學期刊簽約作家。
光陰總流失於穿梭的日月裡。平民百姓過日子的智慧在豬價高企的日子裡,方顯出過人的本色。『吃不起肉咱們就多吃魚唄,我堅信豬價總有一天要下來的。』這是我近來聽到的一句讓我欣慰的話。
會生活的張姨是一位做鯽魚的高手,她待人熱情好客,最喜歡朋友到她家吃住家飯。這頓飯她用的是廉價的鯽魚和草魚腩,第一道上桌的是『魚在蛋中游』的菜式,當香噴噴的白鯽魚蒸滑蛋端上桌時,魚香混著蛋香,肆意彌漫。賣相猶如一幅養眼的水墨畫——頗有動感的鯽魚臥在淡黃色的蛋液裡,星星蔥花點綴其間,大家都不忍下箸破壞這美妙的畫面。
但用魚做的菜要趁熱吃,盛起吹彈會破的水蛋,細品鯽魚的鮮甜和蛋的清香在舌頭上糾纏不清,材料雖是很便宜的鯽魚和蛋,但要做到魚剛剛熟,蛋又不能老,且不能有腥味,真得要下苦功。高手張姨又擺上一道大頭蔥菜絲蒸草魚腩,咸甜度正好,讓我們找回了童年的味覺,這道菜最大的好處是很容易下飯,在暑天吃特別開胃。
面豉蒸大魚頭又是一道很家常的惹味菜,自家做的魚頭就是滑,沒有泥腥味,加上地道的面豉帶出了魚頭的鮮甜,這道菜很快就一掃而光。張姨煎魚餅遠近聞名,甘香爽滑,魚肉有彈性,起出鮮鯪魚肉、再用馬蒂粒、蔥粒、香芹粒、臘腸、豆豉、糖、生粉等,加入味精、鹽等拌均勻打至有彈性,然後加入適量清水拌勻成膠糊,再用模壓成薄餅狀,然後慢火燒鍋下油,放下魚餅,慢火煎至兩面金黃色,做這個菜非常花手工,也急不得,特別是在煎的時候,慢工出細活……
芫荽豆腐滾泥鰍魚湯,奶白濃稠,原汁原味,鮮香甜滑,在暑氣與雨水充盈的時節,喝她有一定的養生作用。張姨說此湯能發汗、消食、下氣,通大小腸結氣,治頭痛齒痛,我們夏天常喝它。我們把此湯看成是『魚在蛋中游』的姐妹版,不過這個多了湯水而已,因為豆腐是植物蛋白之王,它也無愧於這個稱謂。
張姨的家宴用的全是廉價的魚,避開暴漲的豬肉,她算過所費不到80元。我非常佩服張姨的生活態度,正如梁實秋所說:『中年的妙趣,在於相當的認識人生,認識自己,從而做自己所能做的事,享受自己所能享受的生活。』這樣,她纔可以從容地走進恬淡的時光深處。
·郭婉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