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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不久我采訪了一位偵查員,臨走時我發現他辦公室的牆上貼著數張照片。我問:這些人是誰?他說:這五個人是我還沒有抓到的犯罪嫌疑人,我們警組的人天天看,把他們都看熟了,看爛了,只要他們一出現,我們就能撲倒他!
這件事讓我深受啟迪,回家後我便把我『吃藥』的三件所謂古玩統統掛在牆上,我稱之為練眼:看熟它,看爛它,從此以後,只要見到類似的玩意我就認得,很有些『不忘階級苦』的意思(見圖片)。
我的第一件『藥罐頭』是一個玉勒子,玉質堅硬,上面的乳釘紋一個個刻得非常精細,一點敗筆都沒有。我更喜歡的是玉勒的牛毛紋,一條一條淺褐色的細紋很生動。粗一看,它是一只唐宋以前的玉勒,可是,非常可惜,它是現代人仿制的。用放大鏡細細看,它的牛毛紋很浮躁,很生硬。打那以後,我就懂得什麼是真正的牛毛紋了。
我的第二只『藥罐頭』是藕片。我曾經有過兩片京料的藕片,一片送給侄子,一片送給侄女,因為是我們家的祖傳,所以希望他們傳下去,不要忘記我們童家的祖宗。可是送掉那寶物以後,我老是想念那兩片白藕……
一次在北京保國寺古玩市場轉悠,突然發現攤頭上有一片白藕,它跟我祖傳的那兩片京料相像,只是尺寸小了一些。我欣喜不已,當即買下。回到賓館細細一看,上當了,它是做工粗糙的玻璃片,哪裡比得上價值賽過羊脂白玉京料藕片啊?
第三件東西是一枚玉玦,是籽料的。古代,一個國家如果給另一個國家送玦,或者皇上給他的臣子送玦,就代表斷絕的意思,玦,決也;也有專家考證說,玦是古代女子的一種耳墜。
我的這塊玦,最可貴的是它留有入過土的棗皮紅,紅紅的,暗暗的,很是醉人。我請教了玉器專家老閻,他鑒定說:這塊玦很不錯,只是它的沁色是後來加工上去的。它中間的那顆紅珠子,倒是清代的。最上面的那個勒子年代非常久遠,如果它上面刻有字,那就是一個非常珍貴的剛卯了。這個小小的方方的東西,價值遠在它下面的珠子和玦之上……
從此,我就知道什麼是棗皮紅的古玉了。
如上三件東西,如今都掛在書房的牆上,它們都成為『嫌疑人』。
我認識多位收藏家,他們沒有一個沒吃過『藥』,個個都是在戰斗中學會戰斗,尤其在他們似懂非懂的階段,往往都付出過高昂的『學費』。一般來說,收藏家不會再把『藥罐頭』拿出來給別人看,為何?丟臉嘛;此外,也不會把他們上當的經歷告訴別人。我不是收藏家,所以我不怕露丑。
至於收藏家們是不是也把『嫌疑人』掛在牆上?我不知道。但是我的這個方法管用,它能幫我鍛煉淘寶的眼力,不信你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