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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普在紐約的辦公大樓。
標普主權信用評級全球主管戴維·比爾斯。
標普總裁蒂文·沙瑪。
標普創始人亨利·瓦納姆·普爾。
標普主權信用評級主管戴維·比爾斯
8月6日,美國主權信用評級94年來首次從AAA降為AA+,白宮亂作一團,股市、油價應聲而落,金融市場霎時天翻地覆……世界瞠目結舌,誰有這個膽竟然敢給世界上最牛的國家降級?
攪動這一池渾水的,正是號稱『標普三劍客』之首的戴維·比爾斯——標普公司主權信用評級全球主管。不過,如果當初普爾老爺子沒有創辦這家百年老店,執行業牛耳,誰在乎它的發聲?同樣,如果比爾斯的印度裔老板、標普現任總裁蒂文·沙瑪屈於壓力,沒有拍板支持下屬,那麼,8月6日,轟動世界的降級事件就永遠不會發生。所以,美國被降級,普爾、沙瑪、比爾斯這三個男人『責無旁貸』,他們纔是真正的『標普三劍客』。
文字/呂雲
或許你從來沒有聽說過戴維·比爾斯這個名字,但是全世界的財政部長都知道他,甚至畏懼他。
全世界最有權勢的人中最默默無聞的
有英國媒體稱,比爾斯可能是全世界最有權勢的人中最默默無聞的,手握主權評級的『尚方寶劍』,公眾卻對他知之甚少。然而,美國遭降級事件一下子讓全世界記住了他。
8月4日,美國總統奧巴馬過50歲大壽。兩天後,他收到了標普送上的一份『遲到的壽禮』:成為『美國首個在任上經歷主權信用評級降級的總統』。而『送禮者』比爾斯也因此被媒體稱為『奧巴馬最討厭的人』。
英國《衛報》這樣寫道:『最近幾周,我們見證了全球權力最大國家的領導人們圍著比爾斯團團轉。他就是那個留著八字胡、煙不離口的標普主權信用評級主管。』
在標普,直接作出下調美國評級的決定的人有三個,號稱『標普三劍客』,比爾斯為首,另外兩人分別是他的副手約翰·錢伯斯和專門對美國、加拿大和百慕大地區進行評級的分析師尼古拉·斯萬。
『標普三劍客』讓美國財政部措手不及
錢伯斯是標普主權評級部門的副總管、標普主權信用評級委員會主席,言談方面比比爾斯溫和得多。跟比爾斯一樣,他近日也頻繁地出面為標普的決定進行辯護。
斯萬今年38歲,加入標普之前,他曾在加拿大政府財政部任職。
8月6日,他們一直和美國財政部官員商議降低美國主權債務信用評級事宜。財政部官員表態稱,不能與標普的分析師達成一致,隨後他們表示還會再度召集評級分析師開會商討。結果,幾個小時後,令美國財政部官員始料未及的是,美國被降級了。
美國被標普降級的消息傳出,當晚晚些時候,提供世界名人詞條的『維基百科』上纔有人匆匆創建了比爾斯的詞條。之前,獨自佔據戴維·比爾斯這個詞條的是一位加拿大記者。
從事主權信用評級已經超過20年
56歲的比爾斯在標普從事主權信用評級已經超過20年。他目前常住倫敦,率領著超過70名分析師,對126個國家的主權信用評級進行分析。在1990年加入標普前,比爾斯曾供職於華爾街著名投行所羅門兄弟公司(現屬花旗銀行),負責分析主權債務可信度。
比爾斯的學歷背景也明確地指向這一方向。他先是在美國弗吉尼亞大學獲得國際關系專業的文學學士學位,後又從倫敦政治經濟學院獲得經濟方面的碩士學位。倫敦政治經濟學院如今有一個以他的名字命名的獎學金,就是由他出錢設立的。
美國降級風波發生後,比爾斯頻頻在媒體亮相,為標普的這一歷史性決定做出解釋和辯護。
『老煙槍』被罵是『金融恐怖分子』
架著一副眼鏡、稀疏的頭發、兩撇八字胡、因長期吸煙而被摧殘的『老煙槍』的皮膚,比爾斯長著一張『不受歡迎的臉』。而降級事件發生後,這張臉顯得更加不受歡迎。網上甚至有人罵他是『金融恐怖分子』。
然而,在電視鏡頭前,比爾斯看起來非常自信(雖然細心的觀眾發現,他的領結打得不是很標准)。面對記者提問,他的回答簡短有力。如果記者們想繼續挖一些細節,他常以微笑含混過去,而對於他的私生活,更是只字不提。
給美國降級沒有掙紮猶豫過
8日上午接受美國廣播公司采訪,當被問及作出對美國降級的決定時是否掙紮猶豫過,比爾斯回答說『絕對沒有』。
標普宣布對美國主權信用降級後,美國財政部旋即發表聲明稱標普的計算中存在2萬億美元的錯誤,對此,比爾斯在接受美國有線電視網絡(CNN)采訪時直切要害:『這不過是財政部因為不滿於我們的決定而釋放的煙幕。』
曾被批為金融危機的『幫凶』
業內人士普遍將標普調低美國主權信用視為其重塑形象之舉。
2002~2007年,標普、穆迪和惠譽三大評級機構將總額約3.2萬億美元的房貸抵押債券中的絕大部分評定為最高級別AAA。但當危機來臨時,它們又迅速調低這些金融創新產品的級別,放大了危機效應,被國際輿論普遍指責為金融危機的『幫凶』。
此後,希臘、葡萄牙、西班牙、意大利的主權信用評級紛紛被三大評級機構下調,拉開了歐洲債務危機的序幕。『三大』被斥為『臭名昭著』、『落井下石』、『助紂為虐』的輿論不斷,甚至有學者拋出陰謀論,質疑『三大』根本就與美國政府存在同謀。
很顯然,標普作為獨立評級機構的威望在降低,以致今年4月標普把美國信用評級前景從『穩定』下調至『負面』後,還被一些專家解析為『惺惺作態』,不會動真格。
但是,當標普真正做出對美國降級的決定後,得到的還是不討喜的反應。
對此,標普法國主管卡羅爾·西魯所說:『我們不警告風險時挨罵,現在人們又說我們警告得過了頭。』
標普總裁蒂文·沙瑪:
『讓美國跪下的印度人』
美國遭降級,印度媒體格外興奮,因它們發現領導這次降級事件的那位勇敢的標普總裁正是印度人。『一個印度人讓美國降級』、『蒂文·沙瑪:一個讓美國跪下的印度人』、『來自加爾克漢德邦的小子令美國降級』,印度媒體在報道中紛紛打出類似的標題。
無論標普的分析師們作出怎樣的決定,沒有掌門人的一錘定音,也難以推出市場。
8月6日,率領自己的主權信用評級團隊在跟奧巴馬政府官員進行了長達6小時的郵件、電話、會議溝通後,蒂文·沙瑪不顧美國政府的反對,堅持宣布了其團隊對美國主權信用評級進行降級的決定,從此,這位56歲的印度裔美國人被推上了風口浪尖。
次貸危機時臨危受命成為標普新總裁
沙瑪出生於印度加爾克漢德邦。1977年,沙瑪從印度博拉技術學院獲得機械工程學方面的學士學位後,前往美國深造,之後獲得威斯康星大學的碩士學位。1987年,沙瑪獲得俄亥俄州立大學的商業管理博士學位。
沙瑪最早並未涉足金融業,而是在制造業任職。1988年,沙瑪進入全球領先的管理諮詢機構——博思艾倫諮詢公司。在為該公司工作的14年間,他為客戶提供商業戰略、全球化、品牌和銷售管理等方面的指導,後成為該公司的合伙人,標普公司就是其客戶之一。
2002年,沙瑪加入標普的母公司——麥格勞-希爾集團,擔任該集團的全球戰略執行副總裁,2006年後開始擔任標准普爾公司的執行副總裁,負責投資服務和全球銷售部門。
2007年,標普的女當家人凱瑟琳·科貝特突然辭職,沙瑪臨危受命,成為標普公司的新總裁。
盡管標普公司的聲明稱,科貝特是『因為其他機會』離開的,但外界猜測,她突然辭職是因為承受了太多壓力。當時,次貸危機開始慢慢浮出水面,標普等評級機構由於在次貸危機中扮演的角色,被國際輿論普遍指責為金融危機的幫凶。
金融危機後,多次經歷美國國會議員『拷問』
沙瑪身邊的人向媒體透露,過去4年來,沙瑪作為標普的掌門人曾多次到國會山作證,經歷過國會議員們的多番『拷問』,多數時候都會從容過關。
不過,沙瑪在近日接受訪問時也承認,過去4年來,美國國會議員們對標普的態度從最初的嚴厲批評漸漸變成了贊賞。
8月6日是個周六,當天上午,華爾街就開始瘋傳標普將對美國降級。但沙瑪說,當時,他還不確定標普的分析師會作出這樣的決定。直到當天晚上,標普主權評級委員會的分析師們作出了對美國降級的一致決定,沙瑪立即對此表示支持,『我們認為一旦作出了評級的決定,就必須很快推向市場,讓市場各方自行判斷』。
在標普宣布對美國降級後,標普承受了來自各方的巨大壓力。沙瑪一直在各個場合支持團隊的決定,他強調,『為了投資者的利益』,邁出這一步是『有必要的』。
2009年,沙瑪曾在刊登於《華爾街日報》上的一封信中寫道:『我們一直不懈地增強我們的獨立性和專業水准,加上證交會的監管,我們將繼續為保持獨立性、透明性和分析質量方面的最高標准而努力。』
標普創始人普爾:
投資木材發家轉行金融分析師
標普公司的源頭可以追溯到1860年一本金融刊物的出版,其出版人是亨利·瓦納姆·普爾。嚴格來講,普爾在世的時候,還沒有出現標准普爾這個公司。但是,作為最早建立金融信息業的行內先驅,普爾創業之初所秉持的『投資者有知情權』的宗旨至今仍為標普所標榜並踐行。
1812年,亨利·瓦納姆·普爾出生於美國東北部緬因州小鎮安杜佛的一戶農民家庭,是安杜佛第一個考上大學的人。1835年,大學畢業後,亨利加入叔叔的律師事務所。
經過幾年的經驗積累後,他跟自己的弟弟約翰·普爾一起成立了一家律師事務所。兩兄弟很有眼光,將手中的餘錢用於投資緬因州的木材生意,挖了第一桶金。約翰·普爾後來成為緬因州的鐵路大亨,整個緬因州的鐵路網絡建設與他不無關系。
率先建立了金融信息業
1849年,約翰購買了《美國鐵路月刊》,邀請哥哥亨利出任該刊的經理和主編。亨利漸漸成長為一名金融分析師。1860年,亨利出版了《美國鐵路及運河史》,詳盡地介紹了美國各大鐵路公司的金融、技術和經營狀況,以『投資者有知情權』為宗旨率先建立了金融信息業。
此後不久,亨利與兒子亨利·威廉·普爾成立了一家出版公司,每年都出版更新《美國鐵路及運河史》,為投資者尤其是來自歐洲的投資者了解美國的基礎設施投資情況提供幫助。到1904年時,這本手冊已經達到1400頁之厚。
1861年,美國內戰爆發後,普爾發表一份報告,對交戰雙方——南方和北方的資源情況進行了分析,然後得出結論:北部具有絕對優勢。代表北方州利益的聯邦政府買下這一出版物,大量派發。
1905年,普爾在馬薩諸塞州去世,享年92歲。1906年,一個叫路德·李·布萊克的商人成立了標准統計公司,其本意是為投資者提供非鐵路類公司的金融信息。
1941年,普爾公司和標准統計公司合並成為標准普爾公司。1966年,標普被麥格羅·希爾公司收購,成為麥格羅·希爾公司金融服務領域的一個分公司。1975年,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SEC)認可標准普爾為『全國認定的評級組織』。
如今,標普與穆迪、惠譽成為業內最權威的三大評級機構,其中,標普與穆迪各把持著市場40%的份額。標普的年營業額達到26.1億美元,在全世界擁有約1萬名員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