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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她的初戀,在一起糾纏了幾年,最後還是分了手。後來,她也開始和別的男人談戀愛,和不同的男人約會。
新戀情甜蜜的時候,她也會忘記他曾經給她的痛;新戀情出現問題的時候,她就會想起他,想起他的好。不自覺地,她就拿那些男人和他比較。衣不如新,人不如故。那些男人倒也不是全部真的不如他,但她總能在細微處,挑出一些陋點來。何況,有些男人,本就不堪。
無數個暗夜裏,想着他,彷彿手擁一杯醉人的酒,可以安慰她孤獨的靈魂。
情路坎坷,披荊斬棘,她一度跌跌撞撞。拖到30歲的高齡,她才結了婚。那個男人,她談不上愛或不愛,只是貌似良品、可以託付終身。她開始學着做一個賢妻良母,從不沾廚房油煙的她,也能做出一手美味小菜。在瑣碎的柴米油鹽裏,她漸漸磨掉愛情的心。那個男人,對她也不錯,就是脾氣不好,暴躁時打她,打過後,又道歉。哭過,鬧過,也提起離婚,種種原因的糾結,沒有成功。
日子這般平淡,支撐她的,是青蔥歲月裏,他對她的好。後來,一次吵架,男人打傷了她,還驚動了110。她哭着,來到他的城市。她才驚覺,一切是多麼不合時宜。其實,他們已經幾年都沒聯繫了。早在幾年前,她就隱約從別人那裏知道他結了婚,現在,應該都當父親了。
猶豫中,她撥通了他的電話,他一直沒有變。他約她在咖啡廣場見面。
恍惚中,歲月都老了,又似乎一切都沒變。他從來都沒碰過她一指頭,從來不捨得讓她進廚房。他是她最熟悉的陌生人。他客氣地和她聊着近況,老婆和孩子,有幸福,有無奈。她忍了忍,把自己的悲傷全部收起。其間,她的手機響過好幾遍,她知道是丈夫尋找她的電話。他一如從前,輕輕地握着她的手,心疼地看她消瘦。
她說,她是路過。看着他發福的肚腩和幸福的談話,她的心裏,有些難過。
他說,我很想你,我想擁抱你一下。
他的擁抱有些熱切,她以爲自己會開心的,這一直是她夢裏的期盼。她僵硬地站在那裏,抱着他的肚腩,她的電話還在響,她的心很亂。突然,心裏有什麼東西碎了,像是酒杯,碎裂一地。他安慰不了她了。她的心,空了。她無限哀傷,每個女人都有一杯安慰樽,可以清醒,可以沉醉,可以溫暖,可以冷冽,只能存放在記憶的酒窖,安撫孤獨的靈魂;卻不能取出,歲月讓倉皇的心早已盛不下那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