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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黃河杯冠軍蔡恆6段(右)也投身川渝對抗
文/賈知若
我們先從一份檔案說起——
姓名:長江樂器城杯川渝圍棋對抗賽
年齡:10歲虛歲:12屆
獎金:歷年遞增,但總體不高對局費:菲薄
座右銘:熱愛不僅是最好的老師,也是最好的支橕點。
與比賽方式五花八門的歐洲圍棋大會相比,川渝業餘圍棋間的這項傳統賽事可能相形見拙,但它們有驚人的相似之處,那就是大眾化的參與熱情與日俱增。競技圍棋,從一項『少數人的運動』,真正成為大家喜聞樂見且可以共同參與的游戲。
這,又得從這項對抗賽的賽制說起。10年前,當一位重慶企業家棋迷與一位成都媒體老總棋迷突發奇想並一拍即合後,這項身份特別的『川渝對抗』橫空出世了,參賽棋手們分為三個梯隊,以棋力劃分之,三個梯隊的棋力約為業餘4段、業餘2段和業餘初段,雖棋力有別,但在對抗賽中勝負的價值是一樣的,一方面,這鼓勵了低段棋手們的參與熱情,另一方面,這樣的對抗客觀來說纔更加全面。
初時,號稱媒體聯隊的四川隊佔盡上風,在主場的首輪對抗中就以6:1橫掃了遠道而來的客人,或許是受慘敗的刺激,又促成了重慶站第二回合的比賽,盡管第二回合中,來自重慶業餘棋界的棋手們頑強抵擋,仍難擋川軍揮戈一擊。知恥而後勇是棋道中人的天性,此後10年間,重慶業餘棋手們臥薪嘗膽,奮起直追,竟悄然在歷史總戰績中扭轉乾坤,讓無數川軍陣中曾經的『高棋』輸得原形畢露,則是更為有趣的後話了。必須承認的是,筆者應該就是原形畢露的典型之一。
隨著比賽影響力的進一步擴大,在雙方第一梯隊的陣容中,先後出現了吳戰影6段、杜維新6段、何四祥6段、彭鴻禮6段、王慶6段、方陽功6段、劉正偉6段等川渝業餘圍棋強豪的身影。
其中,杜維新6段的個人經歷值得一提,記得某年,川軍奮戰之後惜敗給對手,坐鎮第一梯隊並取得4連勝的杜老不禁咬碎鋼牙,從重慶黯然回歸的火車上,不斷數落隊中一位4連敗的媒體棋手,那一幕,很像某些戰爭電影中的情景——國軍將領梗著脖子,破口大罵:『老子在前方打仗,你在後方玩女人!』那位仁兄啊,你哪怕多贏一盤也好……時過境遷,隨著重慶業餘棋手們的茁壯成長,加之年歲不饒人,次年再戰,杜6段在第一梯隊竟反遭四連敗!在黯然回蓉的火車上,昨日重現,有隊友溫柔地慰問老杜:『你老人家,哪怕多贏一盤也好嘛?!』從此之後,杜6段高掛免戰牌,再無出戰此項對抗賽之意。
凡競技,必有冷門出現,回首川渝業餘圍棋對抗,這樣的經典場面層出不窮:比如四川電視臺4段老將王朝偉,某年心血來潮,竟分先斬得當年重慶綠林雙雄王慶、彭鴻禮,締造了對抗賽歷史上著名的『淝水之戰』;又如長江樂器城第一高手曹世雲,於連敗中爆發,在收官階段一路單鞭奪槊,逆轉了當年那麼高不可攀的杜維新……而如果不是有這樣一個舞臺,這些經典的戰例又怎麼可能發生?怎麼可能被兩地棋迷們津津樂道至今?
『江湖怪傑』唐曉宏7段還從來沒有參加過這項川渝對抗,不過籍貫重慶的他如今長駐成都,顯然又是一根川渝圍棋的紐帶。談及川渝兩地的業餘圍棋差異,唐昨天稱:『成都的圍棋學生和家長們,不以打上職業初段為目的,更多的是為了陶冶孩子的情操;重慶的圍棋培訓市場看上去要更熱鬧,但他們的終極目標是追趕古力,成為新的職業棋手……就我個人而言,感覺成都業餘界的文化底蘊稍強一點,家長和學生們的心態也更超脫一點。當然,如果成渝兩地業餘圍棋要跟國內的有些大城市相比,比如南京,又相去太遠,值得反思。要說成渝兩地圍棋教練們的生存狀況,據我的了解,一般的教練都只能維持溫飽,還不能說依靠圍棋教學,過上了體面的生活。』
不管怎麼說,10年之後,川渝兩地的業餘界不再為當年的強豪唐曉宏究竟應該代表成都還是重慶參加業餘大賽而爭論,不再為孰強孰弱而糾結,不再為『有沒有下一屆圍棋的川渝德比』而擔懮,這就是一大進步。至於如何去發展,不顯山不露水間已經存在了10年之久的川渝業餘圍棋對抗,也許已經提供了一個參考。用唱詞來演繹,宛如——『我只能給你一間小小的閣樓/一扇朝北的窗/讓你望見星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