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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述思,資深媒體人。『文字有時是這個時代的藥』。
石說新語
最近,在錄制東方衛視節目時,遇到了久違的高調慈善家陳光標。李敖的女兒站在他的對立面,很美國式地抨擊他,還給他起了個外號『陳美美』。在被掌聲和榮譽包圍很多年後,陳光標今年以來突然陷入圍剿。
先是作秀。比如連續發生的人民幣牆事件、在臺灣發紅包、赴日本救災事件,每每以慈善的名義衝在新聞熱點最前沿。他自己改名陳低碳不說,還讓妻子改名張綠色、大兒子改名陳環境、小兒子改名叫陳環保。2011年7月28日,陳光標及時地向被媒體爆炒的、在街頭賣藝的前大運冠軍張尚武發出邀請,以『月薪過萬』的優厚待遇聘用張尚武。
很多喜歡低調的同志可能對此不適應,但似乎不傷其慈善本體,況且陳低碳自己也聲明高調只是為了激勵更多的富人行善。但有些事卻相當致命。一家慈善調查機構宣布,在整理2010年中國富豪慈善排行榜的時候,發現陳光標在外界宣稱捐款3億元,但他能提供的票據只顯示捐了4000多萬元,結合近期頻發的名人詐捐事件,這給公眾提供了豐富的想象空間。一家南方的周刊質疑陳光標——你是不是借著慈善之名,滿足更多的經濟利潤和野心?曾光芒四射的『首善』有向欺世盜名的『首騙』滑落的趨勢,但所有的質疑目前僅僅停留在道聽途說和猜測層面。
結合目前中國慈善亂象,這樣的質疑本身值得質疑,但卻也表明公眾對慈善透明度的熱切期盼,足以提醒到處亂撒人民幣的陳光標以後每次捐錢去進行現場直播並保留證據——這顯然只會加劇其高調,相當黑色幽默。
至於動機論則顯得不值一駁——目的這玩意可能只能上帝纔知道,如果證明其靠慈善牟利只能拿出證據。在慈善觀念、制度、監管滯後,公眾監督缺位、各種黑幕層出不窮的背景下,一個尖利的現實擺在我們面前:行善的成本遠遠高於行騙的成本。因此,與其集中火力抨擊陳光標,不如更多投以包容和理解的目光——捐錢有時比搶錢還難。畢竟,他這些年共向全社會捐助了數億元,且聲稱願意隨時接受社會監督核查。
陳光標真正的問題有二:一是由於高調,給人帶來不尊重捐助者人格和尊嚴的印象,但當俺問他:你對捐助者說過不跪下不鞠躬就不給錢的話嗎?他說從來沒有——俺信。現在他學乖了,對任何的捐助者都先鞠躬後捐錢。
這讓俺悲從中來:一個封建社會過長的國民,不少是習慣了施捨的,膝蓋本來就軟,就別苛責別人不給你尊嚴了。
第二個問題是其行事方式距現代慈善的要求較遠,到處散錢既顯得手段初級且效率低下。然而,想到郭美美的瑪莎拉蒂,俺又覺得陳光標這樣親力親為更多是由於某種環境的逼迫——你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