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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獻民和他復原的『梅花獨輪車』。
-於獻民使用一錛三槍。
-於獻民使用一錛三槍與手拿文棒的梅花拳愛好者對練。
9月2日下午,在邢臺市廣宗縣後平臺村,一個毫不起眼的農家小院裡,與普通農家一樣養著羊牛。與眾不同的是,屋內多了些古代刀、槍、劍、戟一類的兵器。這戶農家的主人是58歲的梅花拳傳人於獻民。木匠出身的於獻民根據民間梅花拳傳說、散落於附近村莊的古代兵器,傾注近10年心血復原了這輛『梅花獨輪車』。
奇物
108件兵器組成獨輪車
很多農村長大的孩子,都還記得獨輪車,它可以用來推運糧食、肥料等。但由108件兵器組成的獨輪車,恐怕誰都沒有見過,更難以想象它的樣子。
在於獻民家,由於舊式房子的門又窄又小,記者和他一起從屋內抬出這輛獨輪車,細細觀賞。這輛車看上去與老式獨輪車外形類似,但看到那些槍頭上的紅纓、兵刃上的銀漆,就知道這輛獨輪車非比尋常。『它是由大大小小共108件兵器組裝成的,走訪、設計、制作、打磨用去了我七八年的時間』。
於獻民拿起一件件兵器開始組裝,『這是風火輪、護身披,那是量天尺、梅花刺,油瓶槍,還有這些是陰陽月、梅花針』,於獻民說起這些寶貝,如數家珍。『很多兵器是在梅花拳中獨家使用的,並不在十八般兵器之列』。
九節鞭兩頭掛在這輛獨輪車上,就成了傳統獨輪車上套在推車人脖子上的頸袢,車?轆是風火輪,安裝車?轆的則是月牙鏟的鏟頭,車腿是梅花刺,兩邊的車幫則是兩把弓,就連獨輪車上的插銷都是獨門暗器飛鏢……拆下兵器車上任何一件兵器,於獻民耍起來都是虎虎生風。
除去拐杖槍、量天尺等大件的兵器,其他都是成對的兵器,『這108件可沒有虛數,而且各有各的位置』。大件的兵器則用螺絲固定在一起組成了獨輪車的車架。除去第一輛被省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中心收藏,多名外地的梅花拳愛好者曾經出高價收購這輛獨輪車,都被於獻民回絕了。
制作
梅花拳傳人推著兵器車收徒
『這輛車不叫獨輪兵器車,應該叫梅花獨輪車,是梅花拳第三代傳人鄒宏義發明的。』於獻民神情嚴肅地為梅花獨輪車正名,『這輛車不是我發明創造的,我只是復原了它。』
多年前,於獻民與梅花拳愛好者在村中樹林裡習武,休息之餘,老拳師講起了梅花獨輪車的故事。傳說梅花拳大師鄒宏義曾發明了梅花獨輪車,由108件兵器組成,『相傳當年,鄒宏義就是推著這輛梅花獨輪車來到廣宗收徒弟傳授梅花拳的。』
但是,梅花獨輪車早已失傳,作為梅花拳弟子的於獻民聽完這個故事後,產生了復制梅花獨輪車的衝動。不要說沒有圖紙,梅花獨輪車究竟什麼樣,也沒有幾個人能說得清楚,要想造出傳說中的兵器車談何容易?
復原梅花獨輪車的想法得到了廣宗縣梅花拳協會的支持。大約2001年前後,於獻民開始到附近的50多個習練梅花拳的村莊走訪,拜訪各村莊的老梅花拳拳師,尋找當年散落的梅花獨輪車上的兵器。
轉眼間,幾年過去了,功夫不負有心人,於獻民聽說附近油葫蘆村的一個老拳師家裡拆門樓時,拆出了一套習練梅花拳用的兵器文棒、武棒,他欣喜萬分立即放下手中農活兒前去觀看,並精心量下了尺寸。後來,他又相繼找到了落子槍、三截棍、五虎錛、梅花刺等近百件古兵器。按照每件兵器的大小、形狀,反復琢磨修改,一個梅花獨輪車的雛形漸漸形成,他用他的木匠手藝開始制作。
為了用結實耐用的好木料,他忍痛把院中一棵百年老槐樹刨了。風乾、分割後,做出了一個又一個古兵器。『既要使著順手,還要放在一起能組合成獨輪車,大了、小了都不行。』經過不知道多少次試驗、組裝、修改,2009年4月,於獻民終於制作成了一輛梅花獨輪車,後被河北省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中心收藏。
隨後,他又精心修改完善,制作出了現在這輛內含108件仿古兵器的梅花獨輪車。於獻民造出了兵器車這一消息不脛而走,不少梅花拳師見到這輛車都驚嘆:『傳說中的獨輪車在他手裡復活了。』
對於如何使用這些梅花拳獨有的兵器,於獻民依然心中存有遺憾,『梅花獨輪車失傳好多年,很多兵器都沒有拳師會使用了,有些招數也只是結合梅花拳術,來揣摩、創造,形成比較流暢的套路而已。』
奇人
梅花拳15代傳人於獻民
在後平臺村,提起於獻民這個人,鄉鄰們都誇他。一來,他做木器的手藝好,他做了30多年的木匠,打個櫥、做個櫃,活兒又細又好,附近十裡八鄉的百姓都知曉。二來他的功夫高,他是梅花拳第15代弟子,還是後平臺村的梅花拳教練,8歲起跟著他的爺爺於福柱開始練梅花拳,練就一身好武藝。
『我爺爺於福柱是廣宗縣有名的梅花拳師,因為藝不傳子的規矩,我拜了另一名梅花拳師牛明亮為師。算下來,我已經是梅花拳第15代弟子了。』閑暇時間,於獻民也傳授梅花拳術,『這些年來,先後教了200多名梅花拳愛好者,現在還有60多人跟著我學梅花拳,歲數大的40多歲,小的只有幾歲,但孩子們的學業太重,往往學入門了,也就去外地上學了。』
目前,於獻民傳授梅花拳術,既不收徒,也不收學費。曾經有附近的工地老板,邀請他去看護工地,被於獻民一口回絕,『不能用這個掙錢,保鏢、護院沒有梅花拳人,不能壞了這個規矩。』於獻民盤算著到60歲以後,靜心甄選合適的人選,收為徒弟,悉心傳授梅花拳術。
於獻民的三個兒子、一個女兒,都各自拜師習練梅花拳,成為了梅花拳第十六代弟子,他不惜花費十年功夫制作梅花獨輪車,正是為了讓祖輩習練的梅花拳能傳給子子孫孫,讓這一國家非物質文化遺產後繼有人。
在他家的院子裡,地上嵌著梅花磚,他與他的兒子、孫子們經常在這裡練習梅花步,隔三差五還會拆下兵器車上的兵器習練。雖然養了十幾只牛羊,種了七畝多地,但於獻民仍然天天練習拳術,這已經成了他生活和生命中不可或缺的部分。
如今,於獻民不時推出獨輪兵器車給後輩們、弟子們展示、表演,並對每件兵器進行講解演練,就連他九歲的小孫子也聽得入迷,時不時拿起槍棍舞起來露兩手,於是小院裡響起一陣喝彩聲。
相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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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臺梅花拳
邢臺梅花拳流行於我省邢臺市廣宗、平鄉和威縣一帶,以廣宗、平鄉兩縣為主,1997年7月,河北省體委、河北省體育總會授予平鄉縣、廣宗縣為『河北省梅花拳之鄉』稱號,2006年,邢臺梅花拳列入國家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據《廣宗縣志》和《平鄉縣志》記載,梅花拳在明末清初傳入當地,先後湧現鄒宏義、景廷賓等著名拳師。
邢臺梅花拳的動作套路朴實大方、威武雄壯,既有表演觀賞價值,又有技擊制敵的實戰功能。梅花拳還以文養武、以武濟文,其指導思想和套路均遵循中國傳統文化『五行八卦九宮太極』的原理,因此,梅花拳又被譽為『文化拳』。
邢臺梅花拳在廣宗、平鄉一代流傳三百多年,多以口傳心授形式授徒。廣宗、平鄉梅花拳及其傳播方式,被專家學者稱為是探析中國武術源流及功法、套路、格斗的『活化石』。習練梅花拳不僅可以強身健體,而且可以活躍群眾文化生活、振奮民族精神。
文/圖本報記者丁寶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