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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李白在《月下獨酌》這首詩中寫道的,“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雁翼或許把燈當成了明月吧。
林振宇/黑龍江
怎麼也沒想到,當年已是八秩高齡的著名詩人雁翼,把他的著作《子夜燈影》寄贈給我這個素不相識的後生。
那是2006年2月16日,雁翼先生從成都把書寄給我,還親筆簽了名,讓我喜出望外。要知道,雁翼著作等身,可是一位大家。記得我在讀本科中文專業期間,有一門必修課是中國當代文學,在該書上卷的詩歌部分,赫然看到雁翼的大名。書中這樣評價:“雁翼的詩集《大巴山的早晨》、《在雲彩上面》,形象鮮明,充滿奇幻色彩。”因此,我慕雁翼之名久矣。
2005年10月份,從事文學創作十年的我,終於出版了一部散文集《思想者》。因我常在報刊上發表作品,偶然間在一份樣報上得知雁翼先生的通信地址,就忐忑不安、冒昧地把拙作寄給雁翼,懇請他給予批評和斧正,心裏還嘀咕着:“像他這樣的名家能給我這個小人物回信嗎?”
出乎意料的是,雁翼先生不但回信給我,還把簽名的散文詩集《子夜燈影》贈我,當時甭提有多高興了!我急切地展開信,看到信紙上留下他用軟筆寫的墨跡:“該書是心靈肥沃土地長出的第一季莊稼,敬佩你的意志,更敬佩你心靈裏‘不長草’,纔有這些收成……”看完了他的信,心裏暖暖的,好像有一股熱流在我的身體裏涌動着。其實,我知道,那時候我的作品還很稚嫩,而雁翼先生的評價,是一個老前輩懷着一顆熾熱的愛心,對青年人的鼓勵和殷切的希望,字裏行間無不透露着大家的謙虛風範和真誠。
而他贈給我的這本《子夜燈影》,就成了我的珍藏,愛不釋手地讀了幾遍,讓我走進了雁翼,走進他的內心世界。雁翼在書序中告訴我們,他把生命活動劃分成兩部分,一部分交給了工作,另一部分交給了寫作,而《子夜燈影》便是這部分生命活動的記錄。
乍看書名,讓我聯想到詩人忙完了一天的工作,伏在書案上開始寫作。已經是子夜了,詩人還沒有休息,夜靜悄悄的,在書房裏只有他一個人,沉浸在文字中,好像忘記了時間。但是,他並不覺得孤獨,就像李白在《月下獨酌》這首詩中寫道的,“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雁翼或許把燈當成了明月吧。
在這本書中,我注意到這樣一句話:“生命的全部意義,不在於生之時,而在於生之後、死之前的全部勞動和貢獻。”2009年10月3日,著名詩人雁翼永遠離開了我們,享年83歲。他留給我們的著作多達66部,就是對“生命的全部意義”的最好詮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