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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日,廣東省教育廳廳長羅偉其在回覆省人大代表建議時透露,對於“入園難、入園貴”問題,廣東鼓勵大企業、大機關等集體開辦幼兒園,以此來增加公辦幼兒園的數量。消息出來,似乎也帶給人們一種增加供應、降低入園門檻的憧憬。
從現實主義角度來看,如果任由入園難的問題膨脹而不允許各單位參與解決,確實也不是一個實事求是的做法。政府對社會這種放開和寬容的態度,的確有利於激發民間的力量。衆多有實力的企事業單位如果參與到建設幼兒園的潮流中,不但能直接解決自己的員工福利,還爲社會創造了大量學位,產生外部經濟效應,進而分擔了政府財政投入不足的窘迫壓力。
推而廣之,不但幼兒園入學問題,甚至還有員工的醫療、教育、住房、餐飲等似乎都能看到這種放開思路的影子。如果一個大單位,既有財力也有土地,可以建住宅,可以建學校,最終用於提升員工的福利與忠誠度真是很有效果的。從交易成本來說,員工優先享受本單位的這些福利設施,幾乎就不存在諸如贊助費、找關係、走後門等不公平的社會問題。許多大而難的社會問題因此各自消化,自治解決,不啻爲更新社會管理的一種現實途徑。
當然,如果可以建幼兒園,可以建員工宿舍,那麼進一步的,我們似乎又看到了昔日“企業辦社會”的那個影子。在員工與企業相依一生的計劃經濟模式下,人們對外部社會的需求可以降到最低,因此其時的商品經濟儘管原始也能差強人意。但是在如今市場經濟已經成爲社會主流模式,講究社會分工、社會交換的情形下,企業辦社會始終是力不從心的,需要承擔越來越多的成本和風險,甚至會在福利第一的情況下變得入不敷出。比如很簡單的一個師資質量和數量的問題,就足以成爲很多大企業的難題。
從市場經濟來看,是應該鼓勵民間資本的,因爲這有助於恢復市場經濟的本質面貌。從社會管理來看,也應該實行小政府大社會的執政理念,讓各個社會單元有更多的靈活性和自治權力,從而結束政府一竿子捅到底卻又力有不逮的弊端。但是從社會公共服務來看,政府確實應該反其道而回歸正道,這就是必須更全面的實行公共資源的普及化和均等化。政府是社會財富的二次分配者,有責任讓教育資源普及社會,而不能總是以欠賬作爲常態。
對企業來說,向政府貢獻稅收就是要讓政府提供相應的公共服務包括科教文衛。企業的職責是生產財富,同時滿足就業,再多的諸如建住宅、建幼兒園、甚至建醫院的思路本來就在20多年前開始走向了終結,因爲它不符合現代市場經濟的法則。相應的,企業退出的空白,就應該是政府進駐的場所。政府和企業的邊界,只要看公共產品服務這一項。既然是公辦幼兒園,從性質上看,這當然就是政府的職能,大企業可以分擔一時,卻不該成爲第二政府的角色,更不能助長了政府教育投入的持續欠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