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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報記者王君權
嚮導帶我們七百多人上了一個小山包,一扭頭他就不見了。這時,“噠噠噠噠”,歪把子機槍的聲音響起來,前面一片弟兄倒下。
再一看,四周密密麻麻無數的鬼子冒出頭來,好像一羣山蜂。
我們趕緊找位置還擊。這時,日本人的飛機來了,丟下的炸彈,把幾個戰友炸成散開的血肉。
我估計日本兵有好幾千,已把我們團團包圍,不敢多想只有死戰。從中午12點打到第二天上午5點,山包上只剩下二三十人還能動。這時,一枚炸彈在我身邊爆炸,把我炸昏過去。
醒來時,我身上壓着兩個弟兄。再一看,他倆早已沒了呼吸。幾十米外,幾個日本兵端着刺刀,朝每個弟兄的遺體上刺下去。有一刀刺下去時,躺着的那個弟兄忽然痛苦地扭動起來——沒死的也給刺死了。我大氣不敢喘,一點點從戰友的遺體下爬出來,爬進樹叢。
這時才感覺左腳又痛又麻,一看,小腿中彈了。但我不敢停下,就一點點朝那幾個日本兵的反方向爬。那時心裏只有一個念頭:千萬不能落到日本人手裏,那樣就死定了。當時那個緊張啊,那麼多日本兵,半路碰上一個就完了。
也算我運氣,爬出大概一里多地,來救援的33師趕到,找了一塊門板把我擡了回去。送到當時叫豐澤衛生院的地方,這才發現,腰被炸傷了,血把衣服都浸透,三天都沒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