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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習東
前幾天,吃飯時又談到了父親。母親說:“你爸爸喜歡你幫他洗澡。你洗的舒服些。”
2008年至2009年2月,父親斷斷續續在醫院住了大半年。父親住院期間,每天去看望他老人家、三天給他洗次澡是我的例行任務。病房洗澡間空間狹小,而父親身體虛弱,行動不便,所以,每次給他洗澡需要雙方配合,還真需要點技巧。
頓了頓,我接過母親的話茬:“剛開始的時候,還不是總配合不好。記得開始的時候,我告訴他如何跟我配合,他還不是經常反應不過來。有一次我問我爸記不記得帶兒時的我去學校澡堂洗澡的情形。他說不記得了。我就告訴他當年他是怎麼給我洗的,要我怎麼配合他。其實是教他怎麼跟我配合。還有一次,一邊給我爸爸洗,我一邊告訴他兒子小的時候我是如何給他洗澡的。先正面洗頭洗臉,再洗上身,然後是手臂,再是後背,接下來從後邊洗下身,再轉過身來從前邊洗下身,最後洗腳。洗腳一定要用毛巾搓一搓腳心,這樣纔會感覺更舒服些。這樣反覆了幾次,我爸爸和我配合才默契了。”
還有一句話我沒告訴母親,我還跟父親說:“小的時候是您給我洗,成家後是我給兒子洗。現在,該我給您洗了。”
父親嘆氣,不語。我知道父親爲什麼嘆氣。
能給自己的父親洗澡,是作兒子的福氣。父親曾跟我說,我的爺爺53歲就去世了。因爲求學和工作,父親長期不在他們身邊,未能盡孝。爺爺奶奶辛勞了一輩子,作爲兒子,又是長子,他有太多的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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