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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桃花》
現居成都,中國油畫學會理事,四川省美術家協會副主席、油畫藝術委員會主任,成都美術家協會副主席,成都畫院副院長。多年來,周春芽以旺盛的創作力推出“綠狗”“石頭”“桃花”系列作品,在國內外藝術展和拍賣會上備受矚目。在全球藝術市場信息權威網站Artprice.com發佈的2009-2010年度全球藝術市場評估報告中,周春芽排名第12位。
藝術家要提供新鮮的東西
新報:這次成都雙年展,將畫作、建築等藝術形式分類展示,採取免費的形式和觀衆見面,如何評價雙年展這種形式?
周春芽:以往的雙年展只是在專業領域內有影響,但這次社會影響更大了,讓藝術跟市民有了更多的直面交流,而不僅僅只是藝術家內部的事情。像威尼斯這樣國際知名的雙年展,展覽期間整座城市就像過節一樣。成都有着獨特的休閒文化底蘊,這爲藝術走向大衆提供了基礎,這樣持續下去的話,一定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新報:您多年來一直是藝術展中的常客。之前您作爲“英國製造·英國文化協會當代藝術展1980-2010”國內巡展的中方策展人,將36位英國當代藝術家的傑作帶到中國觀衆面前。但巡展的一個特點是,選擇了不少二線城市做展覽,這樣的用意是什麼?
周春芽:我在英國文化協會收藏庫房的8000件作品中精選了50件,這些都是英國最活躍、最具代表性的當代藝術家作品,能夠真實準確地展示英國當代藝術的發展。每個地方的觀衆都不一樣,他們對藝術的理解和審美經驗也不一樣,正是因爲這種差異,藝術交流的重要性才體現出來了。如果全世界的藝術家都是一種風格一種傾向,那就不對了,這也正是英國文化協會此次有意識地在中國二線城市做巡展的原因。
新報:對於很多觀衆來講,藝術至今還是高高在上的,它應該以怎樣的形態出現在普通人面前?
周春芽:藝術除了欣賞的功能外,還有教育的功能,而我們在這方面是非常欠缺的。文化藝術的目標是爲觀衆服務、爲社會服務,將藝術還給大衆。藝術並不是高高在上、和社會生活沒有聯繫的,但這種聯繫也並不意味着藝術家就要一味迎合觀衆,如果藝術家完全迎合老百姓去創作,這就會妨礙藝術的發展,藝術家是要走在時代前列的,要在作品中充分展示出想象力和創造力,要給老百姓不斷提供新鮮的東西。
新報:我們是否已經注意到這一點,近年來各地的博物館藝術展都顯得朝氣蓬勃?
周春芽:近年來,我們國家對美術館、博物館的修建是很注意的,現在這些場館大多成爲一個城市的地標性建築,但這只是第一步工作,重要的是裏面的藏品。在各地的博物館裏,玉器、瓷器、青銅器等比比皆是,可那畢竟是老祖宗留給我們的東西,在當代藝術領域,很多博物館卻是空白。藏品是一個長期的積累,當代藝術體現的就是現在發生的事情,再過一百年,它就變成了傳統。
繪畫進入“桃花時代”
新報:您上世紀80年代在德國學習,之後爲什麼想到回國發展?
周春芽:我在德國的時候一位朋友寄給我一盤磁帶,是古箏和琵琶演奏的中國傳統樂曲,其中有一首樂曲叫《塞上曲》,寫王昭君出塞到異國他鄉時的情景,我聽了之後被感動了,這好像跟我的處境非常相似,我也開始對中國的傳統藝術產生了濃厚的興趣。當時我在德國沒有經濟上的困難,主要是思鄉之情。回來後買了很多的書,對中國傳統繪畫進入一種癡迷的狀態。雖然小時候沒有學過四書五經,但是我們骨子裏還是流動着這塊土地上與生俱來的東西,我們的思維方式和外國人不一樣,完全是東西方文化上的差異。
新報:回到中國之後,從上世紀90年代您開始畫身邊的人物和事物,畫綠狗是出於什麼想法?
周春芽:回國之後我開始畫屬於我自己的東西,是我的感受並且和我自己有關的東西。原來我養了一條狗四年,我和它的感情很深,就是因爲我養它並且一直觀察它,纔會畫狗。至於爲什麼將狗畫成綠色的,這一點也很難講清楚,完全是我內心的一種感覺。最早的時候我畫的都是黑色的狗,突然有一天我想使用綠色,說不定還會有我們特殊和意想不到的效果。就這樣才使用綠顏色來畫狗的。後來我反覆觀看已經完成了的綠狗的作品,我感覺很有意思,我發現自己是在用另一個角度和觀點來看狗並畫狗的。
新報:之後您的畫又進入了“桃花時代”,靈感來自哪裏?
周春芽:繪畫以外,我非常喜歡看各類圖片以及攝影作品,對於傳統的中國畫也非常熱愛,我喜歡其中對於樹枝和花卉的用筆。開始憑感覺,真正畫起來就要做很多準備,比如關於桃花素材的蒐集,會拍很多照片,觀察細緻到每根樹枝。
新報:您的藝術作品在世界當代藝術中佔有一席之位,如何評價中國當代藝術在世界的地位?
周春芽:中國當代藝術應該和國際同步,藝術家首先是社會中的一個人,他的作品應該反映人類生活中遇到的問題,而不是一味地在房間裏呈現琴棋書畫。從目前的情況來看,中國的當代藝術之前在世界上沒有受到應有的重視,這些年就不一樣了,國際上各種大規模的藝術展都邀請中國藝術家參加,作品思考的東西也和以前有很大的不同。但藝術家如果想獲得更多的成績和重視,還是要關注自己身邊的人和事。
新報:今年夏天,在您的“心·語——五彩基金兩週年展”開幕的時候,您的女兒周褐褐也在北京同時舉行了個人服裝設計展。她畢業於東京文化服裝學院,與山本耀司和三宅一生等服裝大師師出同門,對於女兒的藝術道路,以及別人對她“藝二代”的稱呼,您怎麼看?
周春芽:老實說我在她的展覽正式開幕前,並沒有仔細看過她的設計。有時在家看過她設計的局部,但像那樣組合起來整體地展示還是第一回,我覺得很驚訝,或者說很驚喜。其實從小我就給她很多獨立成長的空間,包括她後來去日本的學習和創作,我幾乎沒有直接給過她什麼意見,我相信她的才華。可能家庭中藝術氛圍的薰陶對她來講更重要。
新報記者王軼斐
記者手記
成都雙年展上,很多觀衆在“當代藝術展”展廳中關注着《彼岸桃花》,這幅充滿朝氣、令人炫目的畫作呈現了呼之欲出的生命力。作者周春芽時不時出現在展廳中,每次都立刻被觀衆拉住,被要求在作品前合影,記者則要求他就作品回答一些問題,周春芽一一滿足。這位被大家稱爲“最具親和力、最重量級”的藝術家,長期背靠巴蜀文化,放眼世界藝術市場,一直對生活充滿熱情和好奇,忠於自己的想法地進行藝術創作,他說:“藝術家從他的角度理解一切事情,這是人生中最有意思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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