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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在小吃店裏,我正準備點吃的,走進來一對祖孫,看到我旁邊還剩一個空位,祖父趕緊拉着孫子走過來。孫子坐下後,歪着頭趴在桌上,臉色蒼白,看上去正在生病。頭髮花白的祖父,肩上揹着孫子的書包,站在一旁望了望四周,然後低下頭詢問孫子要吃些什麼。
看到這個場景,我心中一震,立即站起來讓這位老人坐。他連連擺手,頓了頓,說:“孫子重感冒,才掛過鹽水出來。”那種憐愛的語氣讓我心熱。
我情不自禁地想起了我的祖父,想起了我少年時生病的日子。經過麻醉、穿刺、抽髓、平躺幾天後,我在祖父的陪伴下開始接受連續兩個多月的輸液治療。每天下午上完課,我直接從學校跑到醫院,70多歲的祖父則算好時間,在醫院急診門口等我。有時我放學遲了,他會在學校去醫院的路上迎我。我輸液坐累了,他便高舉着藥水瓶,陪我在走廊走動。我內急,他爲我端倒便盆。等我們從醫院出來時天色已晚,祖父總挽着我到醫院斜對面的小吃店裏吃東西,不是油光光的煎餃,就是熱乎乎的餛飩,吃得我忘掉了身上所有的病痛。
1997年,父親帶我去北京複診,醫生驚歎地說,可能是家人照顧得細心,我的病情發展很慢。但祖父不可能聽到了,因爲在這之前,他已遭遇車禍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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