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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獅街頭
高超迷上舞獅子,緣於他的年輕、好奇和有功底,這也與他的出身有關。高超出生在安徽貴池縣貴池村,貴池是儺戲最盛行的地方。高超20歲前還未以秀才身份進國子監的時候,在當地儺戲團已算得上武生好手,什麼閃轉騰挪、前躍後翻樣樣精通,如果不是因爲父親非逼他去讀國子監,在家鄉演儺戲也未嘗沒有出路。但他畢竟來到了國子監,轉年科考沒有及第,幸運的是進了內務府當供事,使他對金石雕刻着了迷。
當他看過玉璽,更感覺到這些玉璽的雕刻技術遠遠大於其價值。因此,他常常借自己管理的便利,通宵達旦地徜徉在這藝術之海,研究那些金石雕刻上的勁字刀鋒,以至後來起意臨摹再到今日專心創作,再就是京城沒有貴池縣的氛圍,他有一段時間真把儺戲放到了腦後。可當他就職北倉廒大使後,逢年過節、開漕慶典,都有村民自發表演隨駕獅子會,勾起了他當初在儺戲當中演武生的戲癮。由於他有功底,一來二去倒成了獅子會主角,反正舞獅子是要把人罩在獅子皮下,既玩得盡興又不失自己的官威,他也就一發不可收拾。
乾隆五十五年(1790)三月初一,開漕慶典依舊進行。北倉隨駕獅子會按照往年規矩,從娘娘廟請娘娘出巡,保佑北運河五行八作的人們豐衣足食、安享太平,舞獅子的路線是從村后街東北面娘娘廟出發,到村前街西面關帝廟,然後再到碼頭,通常是四隻獅子同時起舞,加上觀賞人羣,堵街塞道是自然的事。
在兩方對峙中,趙原德沒有讓路的意思,高超藉着獅子舞動的機會,湊到劉滿堂耳邊說:別跟他鬧翻了,我們還有正事。劉滿堂就引着獅子到趙原德跟前說:趙經紀是剛回來吧,還不快點回家歇着?你管理的漕綱馬上就到了。趙原德從父親活着的時候,就看不起劉滿堂的獅子會,這會兒更是對他們嗤之以鼻。聽到劉滿堂這樣說,他知道獅子會已急不可待,可誰叫劉滿堂得罪過他呢?他說:歇着不着急,我今天就想欣賞欣賞你們舞獅子。
聽了這話,獅子皮下的高超與劉滿堂同時明白了趙原德的居心。高超說:衝過去!劉滿堂立即調整身姿,拿繡球的手向前一揮,四組獅子齊刷刷地向前並進。本來他們與趙原德相隔不遠,轉眼間就騰躍到了趙原德面前,還沒待趙原德他們反應過來,獅子羣早已把他們一行人衝散。
隨之,高超帶領他的搭檔跳到無人處,他的腳剛及地,就聽到一個女孩子的驚呼聲,旋即,一個女人倒在他的腳下。他掀起面具欲看清此人時,那女人也正用幽怨、驚恐的目光注視他!四目相對的剎那,都好似自己前生就見過對方,各自的容貌都被清晰地印在了心裏。這個女人就是靈秀。她爲了躲避這場廝鬥,在左移右閃中撞到了高超身上,只是高超不能停留。
高超一邊扶起靈秀,一邊輕聲問:沒事吧?關切的聲音直透靈秀心底,她清楚自己的處境,借高超的臂力順勢而起。高超放開靈秀的一刻,心裏好像若有所失,但在這個時刻他也無暇顧及,忙拉緊道具復又輕舞而去,直至順勢閃進了大使衙門。接下來,他還要本色出場——北運河碼頭,怎麼能缺少了北倉廒大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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