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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如此多嬌,引無數英雄競折腰!隋唐時代那些英雄的征伐、戰鬥過程,怵目驚心,充滿耐人尋味的懸念和戲劇性。對於一些多年來被教科書“臉譜化”的人物——隋煬帝、唐高祖、李建成、張須陀等人,在不以“歷史翻案”爲動機的重新解析下,我希望能夠真實還原歷史人物,進而消除評書演義觀衆對這些歷史人物根深柢固的“成見”,最終目的還是希望能夠提升廣大觀衆的歷史解構和判斷能力。
“梅毅版”的《隋唐英雄志》,基本還是以傳統時間講述爲順序,以“秦瓊”這個“人”爲情節調節者,步步遞進,從而能夠通過我的講述,把觀衆逐步帶入歷史情節中去,帶入故事期待中去,帶入文學懸念中去,進而解析和把握歷史深沉的脈動,展現隋唐那個令人目眩神迷的偉大時代的英雄和人性。
那麼,我爲什麼最終選擇要以秦瓊這個人物爲主角呢?我們知道,《隋唐演義》這本書本來就脫胎於明朝羅貫中編撰的《隋唐兩朝志傳》《大唐秦王詞話》以及熊大木編撰的《唐書志傳通俗演義》。這三部演義都是以秦王李世民爲主角的,着重於描述了我們國家歷史上這個偉大帝王的豁達神武與豐功偉績。所以,這三本書其實還沒有脫離自高而低的帝王視角和王朝興衰的傳統寫作窠臼。在這三本著作之中,好漢秦叔寶、他的朋友們以及唐朝的那些對手英雄們,一直都被當做配角或者反面角色來處理,只是爲了烘托李唐帝王們的高大形象而隨情節需要來出場。
《隋唐演義》所凸顯的“男一號”秦瓊秦叔寶,作爲一個特定時代的英雄好漢,作爲一個歷史見證者,作爲一個歷史參與者,他參加了幾乎所有隋末唐初李世民、李密、王世充、竇建德諸造反集團間的軍事衝突。秦瓊既是一個親歷者,又是一個旁觀者。作爲高度戲劇化的英雄,秦瓊一生跌宕起伏,他在隋末唐初幾股大勢力之間輾轉反側,流離失所,最後,他終於英雄擇主,決意歸唐,投歸明主,使得作爲平凡肉身的個人最終能夠在一個偉大的新時代建立起赫赫功勳。
追本溯源,我在央視所講述的《隋唐英雄志》,正是以《隋唐演義》爲文學基底,以秦瓊爲主角,如此一來,不僅僅能夠使得講述線索清晰、單純,其實也恰恰對傳統加以繼承和發揚光大——在講述中,我們會看到秦瓊秦叔寶這位血肉英雄的一生傳奇,看到他那些朋友離奇跌宕的命運和令人扼腕嘆息的結局,低首沉思偉大時代那些英雄之間的惺惺相惜和恩義散場——這種客觀的、現場感的講述,可以一改評書演義中那些荒誕不經的星宿下凡的神化,可以一改舊時代民間敘事中那些英雄故事天命巧合的際遇鋪陳,可以泯除昔日那種怪力亂神的“超現實”力量衝突。最終的目的,是要重力突破傳統演義小說老舊的格套,從嶄新的、完全的、人性義理的角度,去描寫、描摹秦瓊秦叔寶這個“人”在亂世之間生存掙扎所遇到的矛盾、痛苦,從而進一步展示出那個偉大時代中偉大英雄的反省、發憤、堅忍,展現亂世之中人性的恢弘壯美和平凡生命力的頑強不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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