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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一家心理研究機構日前通過對1000戶城市家庭的問卷調查得出結論:快樂正悄然地離民眾遠去,而焦慮已成為現代人的心理病。從東部都市到西部農村,從普通民眾到達官巨富,焦慮如同空氣,揮之不去。
5年前,香港巴士大叔對一位青年咆哮道,『你有壓力,我有壓力』,引起社會共鳴,一時成為社會流行語。活在當下,誰沒壓力,誰不焦慮?底層自不待言,柴米油鹽樣樣貴,生老病死件件難;中層也不例外,房奴、車奴、卡奴、婚奴、孩奴……『白領』、『金領』,什麼『領』,亦不容易;精英階層衣食倒是無懮,但在社會充滿火藥味的情緒下,也活得不自在、不痛快。
一個『全民焦慮』的社會,必然是失序的、暴戾的社會。在焦慮的陰影下,社會必然出現分化,沿著各自的路徑演進。『沈默的大多數』之外,有的甚至走向極端。據統計,近幾年,我國每年約有25萬人死於自殺,另有200萬人自殺未遂。無處發泄而又心猶不甘的,容易把焦慮外化為暴力,向社會宣泄不滿,從而導致整個社會充滿暴戾之氣,『無直接利益衝突』群體性事件增多就是信號;而財富、知識、權力精英階層,在風險難以預期的情形下,以腳投票,選擇『退出』,紛紛移居海外。
『全民焦慮』下的社會,必然是一個高風險的社會。焦灼不安,對未來缺乏樂觀預期,公眾缺少安全感、幸福感;階層分化、固化、對立、仇視,人人自危,直接動搖社會和諧乃至穩定的根基。有誰統計過,每年參與的群體性事件,對社會安全構成多大的威脅,又吞噬了多少發展成果?
相對心理學認知范疇的『焦慮』,現階段『全民焦慮』的內涵顯然要宏闊幽深。它既有社會急劇轉型,以單位和農村公社為標志的『半傳統』社會形態的解體,進入陌生人社會所帶來的『不適感』;社會價值多元化催生的精神層面的『混亂感』;也有生活成本急劇增長、收入差距拉大、社會分配不公、社會保障不足等導致的『被剝奪感』;還有公權失范、官員失職瀆職等造成的『壓抑感』……
總之,一果多因的『全民焦慮』,乃社會發展軌道的偏差所致。『發展』和『穩定』,從改革開放以來一直就是國家之大計,兩者互為基礎,相輔相成。但十多年來,兩者之間已出現了微妙的變化。本應兩條腿走路的,結果成了『跛子』,『發展焦慮』、『重商主義』催生了『經濟驅動型社會』,一切以經濟發展為中心,『穩定』被忽略(只有到萬般無奈時,纔用金錢維穩),平衡被打破,以『全民焦慮』為標志的『社會病』就此暗生。
有專家指出,我國正進入『全民焦慮』時期,是現代化路上的『陣痛』,早已被西方、日本和亞洲『四小龍』的發展經驗所證實。我們要正視『全民焦慮』,盡量縮短『疼痛期』——以創新的社會管理和完善的社會服務,紓緩、撫慰公眾的積壓已久的焦慮情緒,增進社會穩定,推動社會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