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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山清遠47cmx62cm指墨畫
▲蒼崖雲起圖180cmx97cm
▲春雲繞翠138cmx68cm
韓國棟生於山東青島,身上既有山東人率真、豪爽的性情,又具備多年從事藝術工作養成的深刻與精到。他專注山水,尤喜中國傳統繪畫中的特殊畫法———指畫,作品清淡典雅、極富時代氣息,又處處洋溢著恢弘磅礡的氣度。
苦學年代
『小時候很喜歡美術,自己也畫過很多東西。直至80年代初,纔有機會拜到當時即墨師范邵工泉老師的門下。』每當韓國棟憶起自己的藝術之路,總是對啟蒙恩師充滿感激。拜師後,邵先生給他一本學習中國畫的『寶典』———《芥子園畫譜》,並要求其用三年時間臨摹完。『老師要求我從畫樹開始,先畫樹乾、後勾枝葉,一個禮拜後練習多棵樹怎麼畫,不同種類的樹怎麼畫。樹的功課修完,再學畫石。』就這樣,畫家開始正式的美術學習,每日冥思苦想怎樣把形態各異的自然景物收入畫紙。
時過半年,韓國棟的進步得到老師不少贊許,這個少年的心也隨之喜悅飽脹起來。他按捺不住創作欲望,放學回家後點上煤油燈,興衝衝地畫了一幅半臨摹山水作品,第二天信心十足得呈給老師看。誰知老師端詳半天後,嚴厲訓斥他只學半年就想搞創作是『不會走就想跑』的行為:『你以為畫家搞創作很容易?學習就像建樓前打地基,基礎多深直接決定樓的高度。』
『聽了老師的話,我的頭上開始頻頻冒汗,臉通紅通紅。古人說,「合抱之木,生於毫末」,我決心按照老師的要求,紮紮實實把這本書吃透。』三年下來,包括母親買來的一沓沓燒紙、包裝紙和報紙,所有能利用的材料都被他拿來練習,這些紙張最後能整整塞滿五六個蛇皮袋。
入門苦學的經歷讓韓國棟感受十分深刻,他說:『藝術必須有紮實的功底。一棵樹苗只有在地平線下深深紮根纔能枝葉參天,而丈量樹高時卻不會從這部分開始,這塊負數就是基本功。』
由放至收
1956年,部隊到村裡招收文體兵。韓國棟的作品被工作人員看中,讓他順利成為一名解放軍戰士。在那裡,畫家將之前所學全部付諸實踐之中:寫標語、出板報、創作為軍隊服務的作品……十幾年的軍旅生涯讓他增長了見識、得到了錘煉,藝術水平也不斷提昇。在此期間,他的作品經常入選中國美協、全軍及濟南軍區主辦的各種展覽並獲獎,『我嘗試過很多畫種,甚至像董存瑞、黃繼光這樣的英雄人物題材。廣泛不是壞事情,重要的是廣泛涉獵、達到一定境界後將所學所想收回至一點,把筆墨精髓、特質參悟透。』韓國棟由開始的追求技法嫻熟,到為豐富作品內涵而廣學博彩,再到專注山水創作的過程,花費了不少時間,也為其以後創作打下了深厚基礎。
論道山水
韓國棟認為,『功夫』不僅是武學名詞,也是中國文化一種超越時空的特質和情節。大師在紙上筆轉鋒回,不能說『漂亮』,而要用『有功夫』來形容,就充分體現了藝術創作對它的講究:只有這個詞纔能准確表達出天賦秉性、勤奮與時間磨洗充分融合後的境界。山水畫於中國獨特的文化氛圍中產生,韓國棟從事山水創作、教學工作多年後,亦對如何練就『山水功夫』形成了自我見解。
一曰寫生三步驟。寫生是創作過程中的重要一步。期間,首先要印證傳統。畫者須拿出三年時間到自然中印證之前所學,感受古人如何描繪眼前景致。第二步為技法層面的『狀物』。傳統一旦消化,便可廣集素材成稿。繪畫要抓住景物神韻,打造技法純熟,此後上昇到第三個步驟,對景寫生。這一階段的作品已成為創作,是經加工提煉、注入個人思想後的成品。山水大師黃賓虹筆下的山川流水風格皆相似,就是達到『山水』已非自然實景,而是寄情寓理、昇華至筆墨內容的境界。
二曰創作三元法,即傳統、時代、個人面貌。創作時可將三元按3:3:4比例分配。傳統佔到十分之三,是因中國藝術延續性強,藝術者創作須講究根基,筆墨來路純正且有根可考。第二元為時代,指所處時代的文化共識和語境。與古人『千裡江陵一日還』的喜悅不同,全球一體化的大背景已讓我們的生活環境發生巨大改變。創作緊跟當代共識,亦暗合古人『筆墨當隨時代』的理念。最後十分之四為個人面貌,要求創作突出『自我』,形成特色。此三元是畫家創作所必須,也可根據實際需要適當擴張、收縮各部分比例。
『指點江山』
交談時發現畫家指甲側縫中殘存著些墨色,是手指作畫後留下的痕跡。提起指畫,韓國棟立刻興奮起來。這個在全國范圍內較少有人了解的畫法,如今在他手中深入研究、不斷推廣著。
韓國棟與指畫結緣已近二十年。一次,他看到青島畫家張伏山的作品,並得知是用手指所作時感到十分好奇,『當時認為手指不吸墨,表現力一定不如毛筆。後來憑興趣慢慢摸索了一段時間,居然逐漸畫出感覺來。無論點、線描畫還是意境表達,許多毛筆達不到的效果,都可用手指輕易做到。我不禁感慨中華民族智慧之博大和指畫無可替代的特殊審美價值。』此後,韓國棟大量閱覽、潛心研究指畫書籍,與全國名家交流切磋,越發沈浸於它的魅力之中:『如同功夫達到一定境界,不必刀槍在手,赤手空拳就可御敵千裡,快哉快哉。』
自古至今,指畫在畫壇中並不佔主流,潘天壽等指畫大家也已相繼離世。指畫面臨消失的危險使韓國棟感到身上負有沈重歷史使命:『我們有責任讓更多世人知曉它,並一代代傳承下去。這些年我也一直在著手准備研究、宣傳方面的事情,希望指畫的繪畫體系能夠更加完善,學習者能更多,為子孫後代造福。』
(東野昇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