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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來,由北京大學中樂學社演出的歌曲《化學是你,化學是我》出現在網絡上,被網友稱爲繼《忐忑》之後的又一“神曲”,並迅速在爭議中走紅,爭議的焦點在於北大校長周其鳳所作的歌詞,有網友稱其太過直白,令“斯文掃地”,更有網友對該歌詞戲仿惡搞,極盡嘲弄之能事。
可見,謂其“神曲”,不在其曲,卻在其詞;“神曲”之稱呼,並非讚譽,卻在嘲諷。不可否認,通俗化作詞乃是歌曲流行的重要推力,公衆爲何偏不肯放過這一首?縱觀歌壇,平庸的作詞並不難找,緣何在這一首體現密集的批評火力?顯然,這是詞作者爲北大校長所致,與公衆對北大、北大校長的合理想象有關。
作爲國內最負盛名最難考取的高等學府,公衆習慣於以仰視的姿態打量北大所發生的一切。於是,北大不免在公衆心中擁有高高在上的地位,籠罩着神祕的氣息,北大不鳴則已一鳴驚人才符合公衆的期待,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即是經典方合乎公衆的胃口。此番北大校長親自作詞,卻不見詩情畫意的古典境界,也無深奧難解的科學意味,難怪網友們在失望之餘加以奚落了。
平心而論,術業有專攻,作詞非周校長所長,偶一爲之即達到一流乃至超一流的水準,實屬苛求。作爲國內外享有盛譽的化學家,周校長若將歌詞作得玄機重重、鮮有人懂,則屬“非不能也,而不爲也”。這首歌詞的出現又有其合情合理的動機。今年是“國際化學年”,北京大學中樂學社爲此舉辦了一場名爲“樂以化學”的專慶音樂會,周校長受學生們之邀作詞,也屬拋磚引玉之舉。
再細品此歌詞,其實不乏創意,不乏靈動。在平易的歌詞中加入流行詞,將化學從實驗室拉入日常生活景象中,既有對化學的崇敬和讚美,更見化學與生活、生命的水乳交融、和諧互動,散發的不是俗氣,而是對生活、生命的熱愛。這是一位化學家所應有的社會擔當,也是一個大學校長與學生間的真誠交流。
在北大校長寫歌詞遭誤解的背後,呈現的則是——大學莊嚴大氣之下的活潑生態;大學在培養學生科學精神的同時涵養學生的人文情懷;大學校長擺脫刻板形象後展現的平民真容。而這種活潑生態、人文情懷、平民真容,恰是公衆近年來對大學的希冀。
只不過當希冀部分地轉化爲現實,公衆反倒一時不理解、不適應、不認同了。這無疑也是個需要打破的心理怪圈。
□傅淞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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