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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國家統計局網站誤將一份帶有文字編輯痕跡的稿件作爲正式報告登出,報告中清楚地用紅色、綠色字體註明着修改痕跡。國家統計局表示,這是由於工作人員工作不細緻、責任心不強所致,並向公衆道歉。
從網友貼出截圖的部分內容來看,這份名爲“重慶工業生產者價格統計分析”的稿件,增刪修改的文字雖是密密麻麻,但前後的數據並沒有什麼變化,主要修改的是語法結構。比如“出廠價格累計同比上漲4.0%”被改成了“出廠價格同比累計上漲4.0%”,從漢語語法角度判斷,應該說改得很對,“累計”是該修飾“上漲”的。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可爲何網民們大多對統計局網站的這一過失不依不饒呢?
最有“深度”的揣測是,統計局這次的過失是“大有深意”的,由於大家總是質疑統計局的數據,這次使出一招“苦肉計”,故意露個小破綻,藉以表明自己是不會修改數據的。這樣“人心惟危”的動機論的出現,說明社會正變得越來越刻薄、越來越沒有寬容心。
《論語》中子貢說:“君子之過也,如日月之食焉。過也,人皆見之;更也,人皆仰之。”顯然,“君子之過”的前提是“君子”,“君子”坦蕩行事,雖也會有像日食月食時那樣的陰影,但人們並不過度責怪他。由此而言,作爲一個權威的政府部門,當公衆對自己沒有寬容心時,該反省的就不只是“工作不細緻”了。
人們對“刪改版”還是挺敏感的,對有些“刪改版”的影視作品、文學作品雖也有非議,但那多是爲了“理想”;而“刪改版”的統計報告,則直接關乎人們生存的“現實”。這一次統計局網站的“刪改版”雖然未見數據更改,但激發關注與批判熱情的仍是“刪改”二字。更何況愛屋及烏,怨“屋”當然更怨“烏”,原國家統計局辦公室祕書室副主任孫振,因泄露重要宏觀經濟數據剛剛被判處有期徒刑5年。
相較於“失密”,其實更受關注的還是數據的“失真”。數據失真,擾亂的是宏觀經濟、微觀經濟的資源配置,無論是“被增長”還是“被就業”,直接影響民生。而GDP至上仍普遍存在的政績考覈制度,使得“有些統計數據是開會討論出來的”也似成了公開的祕密。“官出數字,數字出官”,讓有些部門的公信力大打折扣。有網友甚至編排出這樣的笑話:考古學家、地質學家、統計專家三名專家在沙漠迷路了,最後走出沙漠的是統計專家,因爲統計水分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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