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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花草/攝影
喊麥,就是在音樂播放中頻繁叫喊“插播”自己講話的內容,多爲活躍氣氛的語句。MC石頭成名於網絡。隨着網絡的普及,很多年輕人用音頻、視頻設備把自己喜歡的音樂彙編起來,在網上播出,並且自己出鏡當MC(主持人)。這種方式並不受一線城市青年看重,但在三四線城市卻很流行。
MC石頭能被追捧,主要源於“口音帶來誤聽引發的笑料”,還有他在視頻中顯示出的強大自信。比如網友總結他說“Boys and Girls”時更像“Boy三個調”,“Here we go”則更像“嘿喂狗”。這些都已被轉化爲網絡聊天熱詞彙。演出方還專門推出了名爲“嘿喂狗”(瀘州老窖+雪碧)的特飲。
一直搞網絡視頻DJ秀的四川瀘州23歲小夥子“MC石頭”生平第一次登上現實舞臺是前天,在北京著名的LIVE HOUSE愚公移山。除了北京DJ Kaize和說唱歌手大衛爲他暖場,著名音樂人單曉帆爲他現場指導,臺下更有橫跨音樂、時尚、影視等各界人士,連崔健都前來看他“喊麥”。張自忠路北側停滿了汽車,演出場地內更是被擠了個水泄不通。“紅白格編織袋被LV當成設計新主題”的“以土勝洋”案例在北京演出市場再現。
“我們的預售票從來沒出現過這種情況。開票3天幾百張票都賣光了。而且觀衆一買就是十幾張,組團來圍觀!”愚公移山的老闆呂志強表示。MC石頭登臺的時間被安排在晚11時,從晚9時開始DJ Kaize進行暖場表演,但很多觀衆都選擇在場地門外聊天,他們的目的很明確:就是來看MC石頭的。晚10時DJ Kaize表演結束後很快離場,他並不準備看MC石頭的現場:“我接受不了MC石頭那種‘喊麥的方式。我喜歡靜靜地放音樂。MC石頭的表演很有娛樂性,但跟音樂性沒什麼關係。就像芙蓉姐姐、鳳姐火了一樣,我覺得大家是來‘圍觀’的。”
晚11時,觀衆整齊地喊起“石頭,石頭,嘿喂狗”。當MC石頭以他慣有的方式做開場白後,口音效果引發了全場觀衆的尖叫。大家的關注點並不在MC石頭放的音樂,而是他“喊麥”的內容。演出中,MC石頭還表現了一些被視爲“笑點”的特色,比如“1234!4567!”的數字口號排列方式,比如“寶貝兒,注意安全”,比如“車號京Axxxxx的車主請挪一下車”這類不知是設計好還是確有其事的“插播”。
對於演出是否就是讓觀衆來“看樂子”的疑問,演出主辦者呂志強表示否認:“我覺得石頭的現場在某種程度上跟趙本山、郭德綱一樣,就是用自己的方式讓大家高興。誰說音樂不能高興地玩兒?只能愁眉苦臉地做?”呂志強認爲,MC石頭是一個對演出很認真的小夥子:“今年9月我跟他第一次聊讓他過來演出。但他說從來沒演過現場,有點怕。所以我們一直做他思想工作。直到半個月前才簽訂演出合同。之後他就認真地準備180分鐘的演出內容,爲此還停了一期網絡周播節目。一般DJ都用蘋果筆記本電腦,但石頭一直在家用臺式機錄音,爲了更順手他特意讓我們找了臺式機放在舞臺上。有些人可能會覺得這很可笑,但我們都覺得他對音樂的認真反而超過不少北京同行。”呂志強對MC石頭的純樸也印象深刻:“他讓我給他郵寄機票,我告訴他你只要拿着身份證就能直接登機。他馬上掛了我電話跟國航客服確認這是不是真的。我們的合同有幾十條內容,我們每條都要跟他詳細解釋怎麼回事。剛纔在現場有觀衆拿着海報讓石頭簽名,他說我不簽名的,合影可以,但不簽名。”
來看MC石頭“喊麥”的有大量時尚人士,他們對石頭的認可態度幾乎一致。潮流網站MCC創始人、形象設計師NIKOKO說:“MC石頭沒有坐過飛機,沒出過遠門,沒有用過蘋果電腦,不會用設備……我看着石頭忐忑面對現場千人努力地表演,心中有一絲感動。”職業模特馮鈺棋說:“第一次面對上千人的觀衆,但是這孩子很努力、很棒,全場都震了!”
MC石頭爲演出準備了3個小時的音樂,但在凌晨1時前大多數觀衆都陸續離場。他還是堅持把音樂放到接近凌晨2時,包括他最熱門的DJ曲目《情債》。演出結束後,MC石頭對記者表示:“今天的現場有點出乎我意料。上臺前很緊張,畢竟是第一次現場演出。但現場朋友非常給力,演到結束時我特別激動。”石頭說他用的設備都很普通,一般人都買得起。對於有些觀衆可能只是“看熱鬧”,石頭表示並不在意:“以後如果有其他城市邀請,我會繼續嘗試。”
中國的城市化、網絡化發展讓城際差異日益縮小。中國城市人口的比例在1982年是1/5左右,但據今年4月的人口普查,這個數字已達到49.68%。除北上廣等一線城市外,中國有150個人口過百萬的城市,人口400餘萬的瀘州就在其中。人員、資訊的雙向流動也帶來了文化上的相互影響。吃慣了“文化精糧”的北京觀衆也需要地方“土特產”來換換口味。一位網站編輯表示,之前MC石頭會接一些“單曲定製”的散活,比如爲某網友的婚禮錄製祝福等,每4分鐘的視頻收費300元左右。但前晚的演出大家認爲他至少能拿到數千乃至近萬元的演出費。日益壯大的北京文化市場已爲全國各地堅持自己的青年提供了更多的舞臺和更包容的觀衆。
本報記者劉穎/文J1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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