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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醫學上,身體偏癱西醫稱之爲腦梗塞,中醫謂之中風,也就是說,人的大腦神經受阻、堵車了,而反映在外表上,就是手腳不便、語言不清,嚴重的則是大小便失禁。民間則爽快得多,也形象得多,對這類病症,一概稱之爲“槍打過了”或“腦子進水了”。不幸,本人日前就因“中彈”而遭致“進水”,一個鮮蹦活跳的人,上個廁所撒把尿,竟然腿就不能動了。進了醫院,醫生認爲,腿部的那塊肉中風了,趕緊住院治吧。
這是家很有名氣的醫院,中西醫皆出名。治療上,醫生也竭盡全力,想盡辦法用盡所有的手段。上午6時,尚在睡意朦朧中,漂亮的小護士就來搖胳膊,“起來,空腹抽血。”7時用餐前,小護士又送來西藥,“降血糖的,飯後第一口吃下去。”7時30分,護士再來,又送西藥,“這是吃高血壓的,飯後半小時服用。”
8時多,豪華套餐上場了,先是護工推着,全套CT+彩超+X光攝片,從頭顱拍到腳底板;接着,開始輸液,自費購買的和公費購買的藥水齊上陣,3個瓶子如同椰子,高掛在頭頂;護士再抽血,查飯後血糖;然後,康復醫生登場,先做腿部推拿,再用低頻和紅外線儀器治療,手部打點滴,腿腳上“電療”,這種待遇,放在舊時,就是南霸天的幹活。
10時,護士再來,送來的是一袋溫燙的降脂中藥液,剪刀一動,讓趁熱喝下。
下午,點滴結束,吃了西藥,又讓康復。於是,午睡後,出現在康復科,這次,換了花樣,康復醫生拔出金針,說要針刺那塊中風的肉。沒奈何,誰叫好好的腿就壞了呢。刺吧。
金針點穴結束,又覆電療儀器登臺。這次,是讓中風後的那塊肉跟着儀器發出的“彎腿,再來一次,很好,休息一下……”由醫務工作者捧着,一次次重複着同一動作。
下午的最後一道大餐,是自我康復,醫生讓踩固定式自行車,熊一樣地爬上去,笨拙地一次次踩着。看上去像個健康人,其實,就是好腿帶着中風的那塊肉玩。
醫院的晚飯開得早,才傍晚5時,病人們就吃上喝上了。飯後,又是西藥,還分三批次,分別爲降血糖藥、降脂藥、抗凝血藥,這些藥頗有來頭,是糖尿病科、心臟內科等各科室會診後給開出來的。
服完藥,護士又叫號了,讓做腦循環,就是一臺儀器,伸出兩條線,夾到耳朵上,通電;電過腦袋後,又讓躺下,做藥薰,藥薰是一張牀,牀上挖出若干個洞,洞下,是電爐燒煮的放在水中的中藥藥包,燒出的中藥蒸氣,與躺在牀上的那塊中風的肉親密接觸。藥薰後,護士又讓足療,把兩隻腳踏在一個儀器上,通電,腳底板就有些微的針刺感。
做完足療,已是晚上8時,累得喘不過氣,護士相告,還有一項中藥燙腳沒做。感覺中,如果醫院還有什麼手段未用上,似乎只差外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