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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捕變抓逃難度大增
在公安部專案組連續奮戰兩年多之後,日前有消息稱,中國足壇“反賭掃黑風暴”即將收官——對以謝亞龍、南勇、楊一民、陸俊等爲代表的“中國足球罪人”來說,這將是一次蓋棺論定式的宣判,此後很長一段時間內,他們都將在獄中與中國足球一起懺悔。
但是,目前仍然有幾個疑問需要解答:這次“反賭掃黑”,爲什麼前後拖了這麼久,硬生生地跑成了一場馬拉松比賽?中國足壇成爲“假、賭、黑”的重災區,原因究竟是什麼?經歷“反賭掃黑”的洗滌之後,中國足球的未來是否會一帆風順、迎來自己的春天?
小人物落網掀起一場風暴
王鑫的落網是此次“反賭掃黑”的導火索。王鑫原是遼寧廣原足球俱樂部的領隊兼總經理,曾帶領廣原球員赴新加坡比賽,在利益的驅動下,他拉着教練、球員打假球,被新加坡警方逮捕,後獲保釋。不久,王鑫潛逃回國,被遼寧警方抓獲。
在強大的壓力面前,王鑫開口了,他不僅供出自己在新加坡參與賭球的事情,還供出了整個國內足球賽場上的賭球和假球問題。遼寧省公安廳意識到了事件的嚴重性,馬上向上級機關做了報告。
2009年8月25日,公安部以遼寧省公安力量爲骨幹,組建“反賭掃黑”專案組,此次由“小蝦米”掀起、但隨後震驚中國足壇乃至亞洲足壇、世界足壇的一場大風暴,就這樣以不太起眼的方式拉開了序幕。
專案組工作人員埋怨央視
自“8·25專案組”正式成立至今,兩年多的時間過去了,在這段時間內,“反賭掃黑”愈演愈烈,球員、裁判、足協官員、俱樂部官員、形形色色的“中間人”……爲數衆多的中國足球界人士落馬。2011年3月30日,中央電視臺有關頻道在節目中公開了“反賭掃黑”案的最新進展,但從那之後,便再也沒有了官方消息。
難道是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失去了消息來源之後,大家議論紛紛,如果不是這樣,那麼一樁“反賭掃黑”案爲何會成爲如此漫長的馬拉松比賽?
對此,遼寧警方相關人員給出了自己的解釋:第一,公安部門是第一次大範圍、大規模地調查此事,沒有經驗和模式可以借鑑;第二,這一起中國足球“假、賭、黑”案牽涉的人員實在是太多、太複雜了。
事實上,早在去年年初央視報道青島海利豐“吊射門”事件之後,有關專案組的工作人員便在私下裏埋怨,央視曝光案情給他們的辦案增加了難度,很多時候都是從抓捕變成了抓逃。
爲求證細節天南海北地飛
遼寧省鐵嶺市檢察院的工作人員曾這樣向記者介紹道:“這樣的案子我們是第一次接手,與以往不同的地方在於,一是涉及足球,二是涉及賭球。說到足球,大家都知道,中超、中甲聯賽那麼多球隊,分佈在全國不同的城市,有時候爲了一個證據、求證一個微小的細節,我們的辦案人員都要親自到場。這兩年來,我們這些人天南海北地飛,有時候甚至開玩笑,說此前那麼多年加一塊兒,坐的飛機里程也沒有這兩年多。客觀地說,對於賭球,我們的辦案人員一開始也不是很熟悉,畢竟平時在工作和生活中都不接觸,所以在辦案之初有一個學習、熟悉的過程,這多少耽誤了一些時間。除此之外,還有一點,那就是後期落網的官員越來越多,他們的案情一個比一個複雜,調查取證的難度自然就更大。”
“既然‘反賭掃黑’已經拖到了現在,有關部門就更不會着急了。”遼寧省一位持續關注“反賭掃黑”案進展的資深媒體人這樣告訴記者,“現在外面又在傳南勇等人被查實的涉案金額比較少,甚至說不到十萬元人民幣,這跟南勇落網之初外界的傳言有了巨大的反差。事實上,現在傳播這些消息沒有什麼意義,一切要以法庭認定的爲準。”
“原罪”是巨大的利益誘惑
書生氣十足的謝亞龍、“北方硬漢”南勇、曾經在高校任教相當儒雅的楊一民、業內權威陸俊、伶牙俐齒的蔚少輝、極重江湖義氣的尤可爲……這些人都在此次“反賭掃黑”中落馬,他們行業各異、個性不一,但卻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出事”前在各自的行業內能力出衆,有些人甚至被公認爲“好人”。這些“能人”甚至所謂的“好人”,是如何一步步走向深淵的?談到這個問題,就不可避免地要涉及到中國足球的“原罪”。
球員花錢買國字號資格,教練、裁判花錢買前途,俱樂部花錢買成績……熙熙攘攘,怎一個“利”字了得。中國足球產業每年的直接和間接收入高達數十億人民幣,但是如此巨大的商業利益,卻是由中國足協、國家體育總局足管中心直接進行經營和管理的。
中國足協、國家體育總局足管中心“兩塊牌子,一套班子”,既是行政機構又有民間協會的外衣,他們成爲巨大利益的創造者和維護者。開句玩笑,在這樣的情形下,大家可以捫心自問,如果你是中國足協高官,你能經得住誘惑嗎?尤其是在“反賭掃黑”開始之前,這種誘惑看上去並沒有什麼風險。
大名鼎鼎的中超公司,曾是中國足壇最賺錢的大企業,每年的收入數以億計。然而讓人很難理解的是,這樣一家大公司,最大的股東居然是中國足協,也就是說公司的一切人事任免權、經營管理權、財政大權全由中國足協說了算——2004年,徐明、張海等人的逼宮,其實質便是覺醒的俱樂部聯合起來,想爭取自己應得的利益和權力。如今舊事重提,讓人不免扼腕長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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