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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報記者劉世明盜墓之旅步步驚心張牧野就坐在我面前,這個名字對於大衆是陌生的,但他寫的小說《鬼吹燈》甚至到了家喻戶曉的地步。2006年的一天,不知是誰第一眼在天涯論壇看到了盜墓小說《鬼吹燈》,自此,這部充滿神祕色彩的小說就紅遍大江南北。東北密林中的遼代蕭太后墓和日軍地下基地、崑崙山下龍樓寶殿、新疆沙漠中的精絕古城……一幅幅瑰麗畫卷鋪陳開來,不?
盜墓小說第一人“天下霸唱”講述《鬼吹燈》背後傳奇
-江湖有很多牧野傳說
11月,在牧野和朋友的聚會上,我見到了這個傳奇的作者。33歲的牧野,相貌比網絡上的照片成熟許多。雖然他近年來筆耕不輟,出了很多作品,如《賊貓》《我的鄰居是妖怪》《死亡循環》《河神·鬼水怪談》等,但話題還是從《鬼吹燈》開始。
《鬼吹燈》講述的是退伍兵胡八一和胖子等人在東北、新疆、雲南、西藏等地尋找古墓的探險故事。作者有模有樣地給自古以來的盜墓者分派,“鬼吹燈”是其中摸金派的祕術,即盜墓者進入墓穴,必須在東南角點上蠟燭,如果蠟燭滅掉了,說明墓主人不願意你拿它東西,拿過的都得放回去。
寫《鬼吹燈》時,牧野只有27歲。讀過這本書的人,很難一下想通,一個青年的腦子裏,是如何裝下恢弘浩大不見陽光的世界?摸金、倒鬥、糉子、屍香魔芋、人臉蜘蛛,這一系列新鮮名詞從何而來?
相關新聞陸續見諸報端,牧野不張揚的性格更增強了神祕感。然而很多誤解也隨之產生。其中最大的一個誤會是有媒體說他只有初中文化,曾經在深圳洗過碟子。對此,牧野也覺得好笑:“我絕不只是初中文化,這個誤會其實是口音的問題。那個記者問我原來在哪工作過,我說在開發區(現屬濱海新區),後來和朋友合作的金融公司在深圳有項目,他就以爲是深圳了。當時的單位是外企西迪斯,簡稱CTS,他就飛快地記下了‘洗碟子’。”就這樣,一個曾經在深圳洗碟子的傳說就誕生了。
雖然很多網上資料說,牧野“不喜歡別人在他面前談文化”。但談話中,他的談吐其實很文雅,很多諺語和文獻典故都引用自如。
據牧野講,他對古典文學很偏愛,喜歡話本小說和評書。這或許與天津濃厚的曲藝氛圍不無關係。如在他後來的小說《賊貓》中,間架結構就很有古風。“其實我是不看網絡小說的,雖然我寫的也是網絡小說,但都是按傳統路子走的,現在的小孩們寫的東西太西化,不愛看。”
如果非要把作者和小說中的人物情節聯繫在一起的話,牧野跟隨父母走南闖北的經歷與小說人物最像。牧野在瀋陽出生,父母搞地質勘探工作。野外找礦,整個機關好幾千人就要駐紮在礦區。白天常與小夥伴們在山溝荒野中瘋跑,晚上又會在大人們休息或野餐時,聽見多識廣的勘探隊員們講天南海北的民俗風情、奇聞異事。
答問張牧野
問:你寫書之前是不是很喜歡看小說?
答:我不太喜歡看現代小說,比較喜歡看三言二拍、《水滸傳》,還有一些明清的話本小說、評書類的。金庸的東西也比較喜歡。
問:在你的作品裏,最喜歡哪部?
答:喜歡的比較多,主要是《鬼吹燈2·怒晴湘西》《賊貓》《死亡循環》這三部。
問:《鬼吹燈》第一部還不是最喜歡的?
答:嗯,故事還是有點散,而且出版的時候,刪的很多了。
問:近幾年的盜墓小說分出了南派北派,你怎麼評價南派三叔的《盜墓筆記》?
答:說實話,沒看過。現在的小說看得少。
問:那最近在讀什麼書?
答:近期看的書主要是紀實類的,軍事題材的。如張正隆的《雪白血紅》《雪冷血熱》等。
問:當前有些小說以驚悚恐怖爲賣點,以青少年爲讀者羣,像雞皮疙瘩系列叢書等,很多家長反應強烈,你怎麼看待這種現象?
答:其實國內的出版的小說,都談不上恐怖小說。這個是有把關的。現在的孩子,能讀點書的,都能算極品了,其實家長不必大驚小怪,注意引導就行了。
-不是寫作是講故事
牧野幾次對我說,不想被稱爲作家或寫手,自己不是在寫作,只是在講故事。
談到爲什麼會想到寫盜墓題材的小說,牧野說,就是想玩玩,想說點兒聳人聽聞的故事。當時還沒有人寫這方面的東西,那我就寫吧。
而在《鬼吹燈》之前,牧野已經寫過三部短篇小說。他說,有段時間和女友在網上看了一篇鬼故事後,就天天眼巴巴地等更新,結果作者總不更新,把我和女友等急了。當時正趕上公司停業整頓,我就對她說,不就是鬼故事嗎,我也能侃,於是就在很短的時間內寫出了第一部作品《凶宅猛鬼》。
如今,女友已成前女友,牧野仍在參加朋友的光棍節聚會。
小說中的知識從何而來?對此,牧野解釋說,因爲自己是按傳統套路來寫小說,就需要在故事中涉及社會百態,如盜墓、軍事、古玩等等,像《紅樓夢》《水滸傳》這些古典小說都是百科全書式的。自己平時就喜歡看電視上的科普和考古節目,再加上天津民間“老令兒”也多,耳濡目染,很多東西都積澱了下來,成了寫作素材。至於小說情節,牧野坦言,80%都是虛構的。
最開始寫的東西少,肚裏存貨也多,用不着查資料。後來寫的多了,就想盡辦法提前蒐集,甚至坐公交、朋友聚會時聽到什麼有用的東西,都要趕緊用手機記下來。“因爲開始寫的時候再查根本來不及,尤其是寫網絡小說,每天要寫幾千字,更來不及查了。”牧野說。 與當前很多作家都是“兼職”一樣,牧野也不是專職寫作。他和朋友開一家金融公司。有意思的是,他只有在工作期間纔會寫小說,也是爲了緩解壓力。
據牧野講,公司在今年5月把股權賣了,現在屬於“無業遊蕩”狀態,所以寫小說的事也擱下了。原定今年12月出版的《河神·鬼水怪談》也推遲到明年2月出版,“明年計劃去雲南開公司,到時候會把寫作重新拾起來。”
《鬼吹燈之精絕古城》封面
《賊貓》封面
-小說改編電影寧可晚些
當初牧野因爲《鬼吹燈》一炮走紅,卻不願意讓家人朋友知道自己在寫小說。如今,他對此已淡然處之。他告訴我,朋友在一起的時候,鬼故事,盜墓很少作爲話題,只是新朋友見面時會驚訝地追問幾句。
我問,上街的時候會不會經常被“燈絲”認出來?牧野一笑,說自己很少出門,是標準的宅男。
《鬼吹燈》不僅給牧野帶來聲名,也帶來豐厚的收入。在某機構公佈的2010年作家富豪排行榜上,牧野以420萬元的版稅收入列居第十,僅次於韓寒和尹建麗,排名在金庸和李敖之前。
曾有人羨慕他隨便寫寫,百十萬字的小說就出來了,而且受到這麼多人追捧。牧野坦言,沒那麼輕鬆,這也不是朝夕之功啊。
他也覺得自己很難再超越《鬼吹燈》了。神鬼故事一度風行網絡,但如今人們有更多值得關注的東西,對此的興趣也淡化了。“特殊時期的特殊產物”,他如是評價這部成名作。
如今,寫書這個副業帶來的收入遠超主業,但牧野卻認爲,開公司纔是本行,“千萬別說我是作家,作家要恥於談錢,可我對金錢充滿好感。”
《鬼吹燈》的影視改編權早轉讓給華映電影,今年《鬼吹燈2》也出讓完畢。曾有消息說電影將拍成三部曲。香港著名導演杜琪峯出任該系列電影的監製,並將親自執導其中一部。
之前幾次傳出電影即將拍攝的消息,但都沒了下文。
牧野稱電影的改編拍攝還沒有時間表。對於《刺陵》等國產冒險題材電影票房不佳,牧野有自己的觀點,他認爲題材本身不是問題,關鍵是誰來拍、怎麼拍。“而且現在國內電影市場擴大得太快,國內一年增加400塊銀幕。大家都看中了這個市場票房,很少有人考慮電影怎麼才能拍好。現在這個市場太浮躁,拍《鬼吹燈》我覺得寧可晚些。”
《死亡循環》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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