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勞工血淚不能白流,勞工血債必須償還!』東京時間昨天15時40分,日本北海道夕張市的深山裡,響起陣陣口號聲。中國勞工對日索賠團經過一天一夜的奔波,趕到這片曾奴役他們先輩的深山,冒著大雪和嚴寒舉行祭悼儀式。儀式結束後,以藝術家田偉為首的東方藝術團進行演出並帶領大家喊出嘹亮的口號。
奴役勞工重災區火車開進輪船,艙裡是奄奄一息的勞工
乘了一夜的火車,在睡夢中穿過了海底隧道,索賠團於昨日6時許抵達札幌火車站。這裡距東京700多公裡,緯度相當於中國的吉林。窗外的積雪告訴人們,北海道的冬天不好過。大家打起精神,拉出行李箱,翻出早已准備好的冬裝穿上。走出站臺,團員們走向一公裡外的酒店,一路迎著紛飛的雪花和凜冽寒風,大家不禁問道:『1944年的冬天,北海道到底有多冷?』
北海道,是日本侵華時期奴役中國勞工的重災區。相關數據顯示,日本侵華時期,北海道共有58個事業所,曾奴役中國勞工16000人,約佔全部被強擄中國勞工人數的一半。
據同行的愛國華僑林伯輝介紹,日本在侵華時期強擄中國勞工送往北海道,由於當時沒有海底隧道,火車要經由輪船擺渡到對岸去。那時,總是有這樣的場面——到海邊沒有路了,火車直接開到輪船裡,艙裡盡是奄奄一息的中國勞工。每車有13名監工,他們見勞工生病了也不給治。當地企業接手後,發現勞工身體虛弱就表示抗議,稱軍方送來的中國勞工身體不強壯,不能乾活。
來自山東濰坊的王效芳和來自秦皇島的楊維純是昨天的主角——前者的爺爺和後者的父親都曾在北海道的大夕張礦業所受過奴役。當時,他們一個村子裡被抓走了9人,只回來4人,另外5人都被迫害死在大夕張。
北海道地方政府對勞工家屬的要求,會盡最大努力解決
索賠團的第一個行程是向北海道地方政府遞交請願書,提出四項要求:
1.被強擄到北海道的中國人,搜索、收集和公開關於強迫勞動的資料。
2.搜索並收集在北海道去世的中國人的遺骨,送還祖國。
3.為追悼犧牲者,在受難之地建追悼碑,鐫刻正確的史實與受難者姓名。
4.為讓這場慘劇的記憶不被磨滅,並讓後世以此為戒,把這一史實載入『道史』『市町村史』等,向道民廣泛宣傳。特別是針對下一代,要站在教育的立場上正確傳達這一史實。
北海道廳的知事長高田接受了索賠團的請願書。他說:『北海道有很多中國人被強制,對此我深表遺憾。作為地方政府,沒有權力直接解決戰爭遺留問題,但北海道最近與中國各地展開交流,今後還將繼續開展人與人之間和地區之間的交流,作為一衣帶水的鄰邦,我們願意增進友誼。對勞工家屬的要求,我們會盡最大努力解決。』
支持此番索賠的日本學者田中宏說:『北海道地方政府已就奴役朝鮮勞工問題編過一本書,希望針對中國勞工也編修這樣的一本書。』
夕張煤炭博物館從展館到礦道,沒一個字介紹中國勞工
祭悼先輩
如此寒冬,當年的勞工怎樣熬過
北海道,是日本最具詩意的地方,多部影視作品都是在這裡拍攝的。但昨天,索賠團卻無心感受這裡的詩意。
大巴車行駛了一個多小時,纔到達當年三菱大夕張煤礦。在一處沒有植被、覆蓋著皚皚白雪的小丘附近,車停了下來。『前面的小丘,就是當年三菱大夕張煤礦產生的煤渣山,煤礦就在它的後面,因為雪太大封了路,只能走到這裡了。』帶路的青木先生說。
山裡的雪更大,方圓數十裡,就只有索賠團一行。人們的臉凍得通紅,風把支橕標語橫幅的竿子刮得幾乎無法直立。令人感動的是,好幾位六七十歲的老人都在和大家一起挨凍,他們是72歲的愛國華僑林伯耀、73歲的日本舞蹈家黑岩千歲、74歲的日本學者田中宏以及78歲的日本畫家志村默然人。他們中有的自始至終跟隨索賠團一路走來,有的是中途加入進來支持索賠團。林伯耀和田中宏兩位老人主動替換勞工後代扶住被寒風幾乎刮倒的竿子。
青木先生介紹說,昨天這裡的最高氣溫是零下5℃,最冷的時候,最高氣溫達到零下20℃。青木先生的介紹令人們心痛,1944年的冬天,中國勞工在北海道是怎樣度過的?當年的中國勞工們衣不蔽體、食不果腹,還要被強迫進行高強度勞動,他們是怎樣熬過那個冬天的?關於這一點,迄今為止沒有發現相關記載。日本官方和奴役勞工的企業,在奴役了中國勞工之後,還試圖掩蓋這段歷史。
與前一天在秋田的祭悼儀式不同,這一次,人們忍住了眼淚。標語橫幅扯起來了,給先輩帶來的布鞋擺好了。昨天15時許,祭悼儀式正式開始。鮮艷的康乃馨被人們一一敬獻到靈牌前,9名勞工後代給先輩們焚燒了從中國帶來的紙錢,按中國的傳統儀式行了跪拜大禮。
隨後,著名藝術家、《義勇軍進行曲》詞作者田漢的侄女田偉和日本藝術家黑岩身著單薄的演出服裝為大家演唱了愛國歌曲『九一八』。隨後,在田偉的帶領下,在場所有的人包括日本友人,同聲高唱《義勇軍進行曲》,並高呼『中華人民共和國萬歲!』田偉帶領大家高喊:『勞工的血淚不能白流,我們等著日本政府謝罪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