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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莫斯科 范若丁著 上海文藝出版社 2011年9月
小說
它把俄羅斯作為背景,把這批留學生作為載體,讓一群中國人在異國他鄉演出一幕幕中國式的活劇。
□繆俊傑
當下經常出現在媒體或公文中的一個關鍵詞叫『量化』。但我認為有些東西是很難『量化』的,比如文學的效應。在大世界裡經常出現小悲歡,在小人物身上也演繹出一種大情懷。一部不算長的小說,解讀了中國留學生的命運沈浮。范若丁的長篇小說《在莫斯科》就給我這樣一種感受。
作者給我寄贈這部新著,我將它一口氣讀完。因為有過『留蘇預備生』的親身體驗,又經歷過那個熱血沸騰年代的風風雨雨,使我在閱讀時仿佛重溫那個年代留下的記憶:我幾乎可以從作品每個人物身上,找到當年朋友們的影像,窺見他們心靈的軌跡。
這部作品好讀,但習慣於傳統閱讀模式的讀者,也會遇到一些麻煩。作者采用雙重敘述的形式展開故事,在現實加回憶的雙重敘事中,將上個世紀五十年代的留學生生活,同蘇聯解體後俄羅斯的現實生活糾結在一起。這樣,對人物關系的理解和現實生活的解讀上,會遇到一些重疊的場景。
不過,像我這樣有傳統閱讀習慣的讀者,還是讀懂了這部作品。因為它寫的不是真正的俄羅斯,而是把俄羅斯作為背景,把這批留學生作為載體,讓一群中國人在異國他鄉演出一幕幕中國式的活劇。我在作品中讀到的是中國大世界裡的小悲歡;是中國小人物中的大情懷。
文學是人學。人是文學創作的中心。任何文藝作品,只要他寫的是人所活動的大千世界,就避免不了去寫人,去塑造具有鮮明性格的人物。作者的《在莫斯科》,塑造了許多不同命運不同性格的人物。其中,何妤和童山花這兩個人物形象在我腦海中一直揮之不去。
作為生活在異國他鄉的中國女留學生,何妤和童山花,她們應該是情同姐妹的親人,但在那個『階級』是至高無上分野的年代,由於各自出身不同,她們的命運是如此不同。兩個人的靈魂的軌跡有著顯著的差異。一個潔白的靈魂,不斷地被別人扭曲;一個充當政治的工具,竭力去扭曲別人的靈魂。從某種意義上說,她們兩個都是一個特殊環境中的產物。
在這部小說中,對童山花的命運處理上,我總覺得還有商討之必要。我不敢斷定,讓童山花死去是作者的敗筆。但我認為,這樣處理有悖於生活發展的邏輯。童山花這樣的人會困頓,但她不會失去生存的土壤:她的假、丑、惡受到正直人們的唾棄,但還有可能得到某些人的欣賞。童山花的悲劇,或許被演繹成正劇。童山花怎麼可能在那個時候『自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