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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報訊(記者王潤)雖然一個是臺灣漫畫家,一個是大陸話劇導演,但朱德庸和田沁鑫這兩位個性強烈的藝術家,在內心深處其實都稱得上是“絕對小孩”,因此兩個相見恨晚的人,迅速成爲經常“混在一起”的莫逆之交,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這也正是12月10日將在新國話劇場上演的、由田沁鑫導演根據朱德庸漫畫《大家都有病》改編的同名舞臺劇誕生的起因。
田沁鑫之所以在朱德庸衆多的漫畫作品中挑中《大家都有病》改編成話劇,首先是因爲“光看題目就覺得很有意思”。她甚至曾經想針對這個題目,做一個和漫畫無關的完全嬉笑怒罵的相聲劇,但即便朱德庸給她這樣的空間和自由,田沁鑫還是決定以原著爲基礎,“情節可以增加,故事可以編撰,但大的精神要尊重作者。”
《大家都有病》讓田沁鑫非常感興趣之處,還在於它的思想。“它提到了當代社會人們的慾望,物慾、拜金主義都讓人生病了。人的身體有病,可以去醫院看病,但人的心裏有病,卻不是那麼容易解決,甚至很難發現。”另外書中像“亞洲人先是被貧窮毀壞一次,又正在被富裕毀壞一次”、“這是一個一半人用正確的方式做錯誤的事情,另一半人以錯誤的方式做正確的事情的世界”等等俯拾皆是、發人深省的語言,也給田沁鑫很大感觸和靈感。“這些關於社會形態、社會人羣的內容,我們都將其貫徹到戲裏了。”
然而,改編的過程並不輕鬆。爲了把漫畫變成話劇,田沁鑫重新創作了劇本。由於編劇過程中她先後經歷了英國、北京、臺北三種完全不同的環境,所以整個作品也帶着一種被田沁鑫自稱爲“混亂”的氣質。
“這個戲的第一、二幕是我今年到英國時寫的,在蘇格蘭格拉斯哥那樣安靜的氛圍中,會讓人沉下去,想一些心靈上的東西。但寫到第三、四幕的時候,我回到了北京,在這樣的氛圍裏工作,筆下的風格自然也就變成‘癲狂喜劇’的味道,沒有我在歐洲工作時那麼幹淨,那麼關乎心靈,而是有點鬧騰了。第五、六幕我是在臺北寫的,臺北所具有的民國氣質和生活的味道,又是另外一種感覺。從歐洲到北京再到臺北,不同的感覺綜合在一起,就成了這麼一個有點‘混亂’的作品。”不過,田沁鑫認爲這樣的作品也正契合了當下時代的氣質。“我不認爲有什麼能超越時代的天才,每個人都會受到時代和環境的影響。這個時代有什麼樣的顏色,人也就會像鏡子一樣,反射出什麼樣的顏色。因此,我的這種‘混亂’呈現在藝術作品當中,未嘗不是一種特別的着色方式,其實也正像當下的中國人、也包括我們這些創作人員的氣質。”
除此以外,田沁鑫的改編也必然要和朱德庸的原著融爲一體。“看朱先生的漫畫,我能明明白白、顯而易見地感覺到,他是在一個安靜的環境下創作出來的。所以我和他合作產生出來的《大家都有病》這個話劇,會是一部大陸都市和臺北溫情相結合的、力求關乎心靈的作品,呈現出的是‘未來都市’,而不是現代都市;故事也不是現實生活,而是帶着一種魔幻的色彩。”
曾經以作品中凝聚悲壯厚重力量著稱的田沁鑫,如今將戲路轉向更受大衆和市場青睞的喜劇風格,在她看來,這也是一個當代導演的責任使然。“如果我們不去做有市場有商業性的作品,那麼就會被低俗和惡搞佔領。我們要通過自己的努力,提高整個娛樂市場的品質,也培養觀衆。”但她也表示從未放棄對視覺審美和精神境界的追求,明年將與歐洲頂級團隊合作,聯手打造具有國際一流水準的新作品。 J0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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