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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奎齡先生的走獸作品雖屬珍貴,但還談不上罕見。而《百獸圖》這幅作品的題材選擇與處理卻堪稱稀有。分析作品的圖式與背景,我們可以大膽地做一下推論,劉奎齡這幅作品的最初靈感緣起,應始自親家“李善人”花園中豢養動物的景象。但是習慣於描繪自然草莽盎然生機的劉奎齡,對於籠中困獸似乎並不太感興趣。因此,在他的筆下,動物們又被放歸山林,不同氣候環境與地域特點的動物被置於同一畫面裏共存共生。其中不乏北極熊、獅子、老虎這類霸氣外露的猛獸,但它們的表情卻都安詳自在,不但看不到霸王之相,甚至有些童趣盎然。
將許多不同空間的物種置於同一畫面,其中很多走獸又有自然的天敵關係。這種處理就使作品產生了某種超現實的藝術語彙,閱讀到這裏我們不難看出劉奎齡在這幅《百獸圖》中所要表達的深層隱喻。作品創作之初,正值時局動盪、人心惶惑之時,而劉奎齡恰恰以百獸擬時局,期盼和渴求一種安定和諧的生活與創作環境。當作品完成之後,也是由於時勢轉移,最終沒能將作品交付預訂的買家,而歸爲家藏,輾轉流傳。
筆者第一次看到這幅作品是在1962年,那是劉奎齡先生唯一的一次個人畫展。展覽中大小尺幅的佳作很多,給少年時的我帶來很大震撼。這幅《百獸圖》也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畫幅雖不算大,但卻絕非小品,小尺幅而藏大氣象。畫中走獸保持了劉奎齡作品中一貫的高水準。構圖嚴謹、畫面豐滿,單個動物的刻畫細緻入微。尤其是對動物的原始生存狀態表現十分準確。這得益於劉奎齡對《世界地理雜誌》等相關動物圖片資料多年的收集與整理。雖然不同大洲、不同氣候帶的物種被置於同一時空,但由於搭配協調、佈局考究,並沒有讓人覺得突兀與不和諧,反而形成了一種特殊而別緻的畫面趣味。從而觸發觀者體驗畫家對筆下諸多生靈感動認知的狀態和過程。
這幅作品以年畫的形式幾經刊印發行,後又被當作學校裏孩童認知動物的掛圖。1949年後,劉奎齡雖然獲得了很高的社會地位,但由於身體、精力等各個方面的原因,已經無法再創作出此類精品了。他的名世之作《上林春色》和《孔雀》分別入選首屆(1953年)全國美展和三屆(1960年)全國美展,但兩畫皆爲1949年以前所繪。《百獸圖》與之同屬創作盛期的作品。前兩圖藏於國家文博單位,而《百獸圖》則永遠留存於民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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