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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場(局部)
雅尼斯·庫奈裡斯及其作品
雅尼斯·庫奈裡斯及其作品
展覽作品之一
意大利藝術家雅尼斯·庫奈裡斯(Jannis Kounellis)是世界知名的『貧窮藝術』大師。庫奈裡斯的一些作品已被普遍認作現代藝術史的重要接點。歐洲藝術界的『當紅炸子雞』——英國藝術家達明·赫斯特(Damien Hirst)、意大利藝術家毛裡奇奧·卡特蘭(Maurizio Cattelan)都深受庫奈裡斯影響。
如今已75歲高齡的庫奈裡斯依然保持著旺盛的創造力。近日,他在中國游走近兩年的創作結晶——『演譯中國』大型個展在北京今日美術館展出,這是他的作品首次在中國展出。
撰文呂雲
圖片來源:今日美術館
現場:中國元素+朴素美學
一進入今日美術館1號館二層的『演譯中國』展廳,觀眾就為一件體量碩大的裝置作品所震撼:庫奈裡斯用大量鐵盒子排列成了類似於希臘式的圖案或長城垛口的建築樣式,鐵盒頂部堆放著煤塊,立面上則不規則地懸掛著許多鐵板,鐵板上鑲著大小不一的碎瓷片,整個作品充滿凝重的力量感。走上三層展廳,一陣酒香撲鼻而來。原來庫奈裡斯用9張鐵桌子拼貼成一個『K』字形裝置(他名字的首字母為K),鐵桌子上密密麻麻擺放了4600多個中國人喝白酒常用的透明小玻璃杯,內盛中國白酒。
除了酒杯和碎瓷片,在展廳內,觀眾還可以看到放置在鋼板上的瓷碗、鐵天平、燈籠、軍大衣、毛筆、麻布袋等熟悉的中國物品。『演譯中國』的策展人、著名藝術評論家黃篤介紹說,這些作品都是近兩年來庫奈裡斯對中國的實際考察、深入思索和分析的『結晶』。黃篤認為,雖然富含中國元素,但是,庫奈裡斯在創作中仍然秉承了作為貧窮藝術大師慣用的材料和方法——煤炭、鋼板、銅板、麻袋、木頭等,反映了他始終堅持朴素、自然、原始、詩意、戲劇和人性的美學原則。
例如,庫奈裡斯偶然在北京的古玩市場中看到瓷片,就立即買下來。在他看來,瓷片(物質)本身就是語言和觀念,就像文字一樣。他用鐵絲把瓷片固定在鋼板上或用鐵絲把數個完整的瓷碗固定而吊掛在高2米、寬1米8的鋼板上,制作成像一個雙人床大小的作品。黃篤說,鋼板上那些形態各異的瓷片布局,『要麼猶如暗喻歷史的碎片,要麼猶如宇宙中密集的小行星,要麼猶如中國水墨畫布局,要麼猶如中國民間的花布』。
庫奈裡斯本次在今日美術館共展出了十幾件作品,但有一件作品就由24個部分組成。這件作品正是體現了鮮明的『中國特色』的衣服系列:庫奈裡斯將24件顏色鮮艷的『中國制造』衣服固定在鋼板的框內,營造出一種美麗、質朴、詩意的語言方式。黃篤說,這是庫奈裡斯創作以來第一次突破黑白創作。
黃篤認為,庫奈裡斯的作品沒有給出唯一的說教式答案,『他的藝術的開放性就在於直接交由觀眾自由的想象、思考和判斷,人們可以從不同的視角去體驗和解讀其藝術內涵』。
曾將12匹活馬
拉進畫廊
在現代藝術史上,『貧窮藝術』是大家公認的影響深遠的流派,而庫奈裡斯則被認為是跟德國行為藝術家博伊斯(Joseph Beuys)同時代的最重要的藝術大師。
庫奈裡斯自上世紀五十年代開始在羅馬創作,1960年他在烏龜畫廊舉辦了第一個個展。上世紀60年代,秉持『藝術應該被生活本身取代』理念的庫奈裡斯把繪畫推向一個全新的領域,在運用材料的方法和觀念上都很具挑戰性和顛覆性。他的創作使用了日常生活中常見的石頭、仙人掌、速溶咖啡、梳理羊毛、麻袋、裝滿玉米的袋子、氧氫火焰、石蠟燈、鐵片甚至鐵路的軌道,給人們以視覺的震撼力。當『貧窮藝術』(Arte Povera)的概念被提出後,庫奈裡斯迅速成為這一運動的領軍人物,得到國際認可。
1967年,意大利藝術評論家切蘭(Germano Celant)提出了『貧窮藝術』這一概念,用於概括和描述當時一批年輕的意大利藝術家的藝術風格和觀念。這些藝術家選用廢舊工業材料和日常自然材料或其他容易被忽視的材料作為表現媒介,注重它們重量和結構的對比,推崇形體本身的意義。他們的觀念旨在反對創作中運用傳統方法,主張擺脫和衝破傳統的『高雅』藝術的約束,『隨心所欲』地創作。這種以原始而質朴的物質靈活建構的藝術方法和藝術形態被認為是觀念藝術的一個流派。
策展人黃篤指出,庫奈裡斯的一些作品被普遍認為是藝術史的重要接點。在其1967年的作品《無題》中,庫奈裡斯將活的鸚鵡放在鐵板上,讓作品發生了變化,從觀眾凝視和閱讀鸚鵡,變成了鸚鵡向觀眾說話,徹底顛倒了主次的互動關系。1969年他在羅馬創作的《無題》,更是直接將12匹活馬牽於畫廊中,其前衛性不僅對當時的藝術界產生了巨大的震撼,而且對藝術的概念和邊界帶來了巨大衝擊,歐洲藝術界的後起之秀——英國藝術家達明·赫斯特和意大利藝術家毛裡奇奧·卡特蘭在創作風格和取材上無不深受其影響。
迄今為止,庫奈裡斯是在全世界各地最重要的博物館展出頻率最高的藝術家,曾7次參加威尼斯雙年展,多次參加卡塞爾文獻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