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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藝藝的嘴巴嚴重潰瘍,讓人望之生憐。
醫院發出的病危通知書。
小藝藝還未脫離危險期。
藝藝的媽媽滿臉淚痕。
兩歲女孩在珠海隨父生活因骨折送診醫生意外發現一身傷
去年父母離婚後,兩歲多的湖南女孩藝藝(化名)判給了父親撫養。藝藝本來在老家跟爺爺生活,兩個月前,她被在珠海打工的生父接了出來。
10天前,藝藝突然骨折住進珠海某醫院。醫生意外發現她全身有多處外傷,並出現腹膜炎、肝功能損傷、陰部撕裂,外傷和感染引起了急性腎功能衰竭。
藝藝的生母獲悉趕到,帶著孩子輾轉多家醫院求醫,每家醫院都發出了病危通知書。生母懷疑女兒受到了親生父親和其同居女友虐打,已在珠海報警。
如今,藝藝躺在廣州珠江醫院兒科危重癥監護室搶救,仍未脫離危險。高達十幾萬元的急救費,至今只籌到3萬元,其父表示若無錢治療只能接回老家;外婆於心不忍,求熱心人士救救無辜的孩子。
文/記者翁淑賢
通訊員胡瓊珍、孫健
圖/記者蘇俊傑
現場直擊
藝藝全身浮腫多處是傷痕
媽媽在旁滿臉淚痕心已碎
『奶,媽媽,要喝牛奶。』昨天上午,記者在廣州珠江醫院兒科危重癥監護室(PICU)看到藝藝時,她神志還算清醒,但因腎衰無尿,眼瞼、腹部和下肢有明顯的水腫,嘴巴嚴重潰瘍,不停地喃喃說著『想喝奶』,蒼白的臉上表情痛苦,偶爾睜開眼睛,眼神中也滿是焦慮。
藝藝骨折的左手已被夾板固定,腿上被打的傷痕也已逐漸變淡,但額頭仍有傷痕,一雙被撕得皮肉模糊的手上都紮著紗布。因身體受傷太多,為減輕她的痛楚,醫生給她注射了鎮定劑。
媽媽阿琴湊近藝藝耳邊,輕聲安慰兩句,又背過臉去抹淚。由於腎衰無法排尿,她轉入珠江醫院至今,醫生已為她做了兩次血液過濾,昨天病情仍不容樂觀,還得做第三次。
昨天早上,作為監護人的父親阿軍遲遲沒有出現,需要簽字治療的項目不能耽誤。在阿琴的再三要求下,醫生猶豫了一下,還是讓她簽了字。
『她不像別的孩子,雖然身上有骨折和明顯的傷口,她還是很能忍。』管床的錢醫生向記者出示了藝藝剛來時,醫護人員給她上藥時拍下的幾張照片,其手背皮膚被撕得幾乎見到骨頭,整個創面血肉模糊,實在令人不忍卒睹。『但她很能忍耐,當時剛到,沒來得及打鎮痛針,給她換藥時她也就哼幾聲,至今沒見過她大哭大鬧。』
據阿琴介紹,12月7日晚,在福建打工的她接到前夫阿軍從珠海打來的電話,稱藝藝從床上摔下,因骨折住進了醫院。阿琴趕到珠海醫院時,發現女兒昏睡在病床上,手掌背皮膚被撕掉,額頭、耳朵都有傷痕。
『我掀開她的衣服,發現她身上青一塊紫一塊。』阿琴稱,自己離婚之後,兩個孩子大的判給她,藝藝則判給阿軍,之後一直在老家跟爺爺一起生活。
今年2月份,她還回去探望過一次,之後也經常打電話跟藝藝爺爺聯系,孩子一直沒病沒痛,長得挺好。沒想到這次見她時,卻被醫生告知,孩子除了左手骨折,還查出全身多處外傷,並出現陰部撕裂、急性彌漫性腹膜炎、肝功能損傷,更致命的是,多處創傷還引起了急性腎功能衰竭,藝藝的生命危在旦夕!
『孩子身上的傷不可能只是摔的。』阿琴懷疑有人對女兒施暴。『但她爸爸不會這麼狠的。』阿琴覺得,阿軍雖然很可能打了孩子,更可疑的是他的同居女友。12月9日上午,她在珠海報了警。
不過,更讓阿琴揪心的是,從上周五起,藝藝病情持續惡化,被輾轉送往珠海、廣州三家醫院治療,醫生先後開出3份病危通知書。
阿琴說,截至昨晚記者發稿時,為了給藝藝治病,她已經花了3萬多元,她和阿軍在外打工,每月各自只有一兩千元入賬,至今還欠著醫院大筆的治療費,後續還起碼需要10多萬元的治療費,目前還沒有著落。
昨天,陪在阿琴身邊的藝藝外婆拿著藝藝之前的病歷和檢查單不停掉淚:『求求大家,救救我外孫女吧!』
主治醫生:
感染和創傷引起腎衰
珠江醫院錢醫生表示,藝藝是12月10日凌晨被送到該院PICU的。她印象深刻的是,當時孩子兩個手掌背部的皮膚幾乎都快沒了,這不像一個兩歲多的孩子自己能做出來的事。經檢查發現,除了腦部CT沒問題,藝藝身上很多地方都有傷:左手骨折、陰部撕裂、腹膜炎、肺炎,另外額頭還有淤斑,雙下肢有成條狀的傷痕。而由於感染和創傷,藝藝出現了可致命的急性腎衰竭,排不出尿,渾身水腫。由於傷勢比較嚴重,珠江醫院馬上召集了骨科、婦科和普外科給藝藝會診。『孩子目前生命體征比上周末入院前相對平穩,但仍未脫離危險期。』錢醫生稱,在藝藝身上,哪一個為主?到底是由於創傷引起感染加重至腎衰,還是因為原來就有腹膜炎、肺炎等引致的,實在說不清。
『我們只能提供病情判斷,無法對孩子的傷情做其他的鑒定。』錢醫生坦言。
生父說辭
『藝藝自己扯掉皮膚
擦洗導致陰部撕裂』
『她是我女兒,我不能對她下狠手。』昨天,記者通過電話聯系上藝藝的生父阿軍,阿軍承認自己打過女兒,而其同居女友也打過。『孩子不聽話,她問我可不可以打一下,經過我同意她纔打的。而且,她打的時候我也看著,我們都是只打孩子的腳和屁股,不可能打其他地方的。』阿軍稱,前一陣子,本來自己已經學會上廁所的藝藝好幾次在床上拉屎拉尿,他以為孩子調皮,就打了她幾下,現在想起來當時孩子大小便可能已失禁。
可藝藝多處外傷又是怎麼回事?阿軍的回應有些不可思議。
問:藝藝為什麼會骨折?
答:是藝藝自己從床上摔下來造成的。
問:藝藝為什麼頭部有傷?
答:幫藝藝衝涼時,不小心撞到的。
問:藝藝為何陰部撕裂?
答:前一陣子發現藝藝腹瀉後陰部有點紅腫,就自己買了婦陰潔給她擦洗,不小心擦破了皮,但沒想到這麼嚴重。
問:藝藝為何手背潰爛?
答:給藝藝吃過海鮮後,她手上皮膚過敏長瘡,結了痂之後,她成天沒事乾就老用手去撕,自己把皮撕掉了。
律師說法
建議申請病因鑒定
在醫院裡,聽說了藝藝遭遇的病友和護工紛紛議論:這麼多的傷,集中在一個孩子身上,這傷情該有多重啊!不少人搖頭稱『不可思議』,也有人認為,這是人為施暴所致,應該追究施暴者的法律責任。
『這麼多天過去了,珠海警方也沒聯系過我。』阿琴稱,她很想給孩子討個說法,但目前仍未得到任何回應。有人建議她在廣州再報一次警。對此,省婦聯權益部律師王?塵表示,從屬地管轄的角度來說,一般行為發生在哪裡就由哪裡管,在廣州再報一次警可行性不大,但阿琴可以申請對孩子作傷情鑒定。目前,民事傷情鑒定對公眾開放的,阿琴可申請給藝藝做病因鑒定。另外,建議阿琴找阿軍的鄰居了解一下情況,有助於了解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