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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作爲中國足球“龍興之地”的遼寧,曾經見證了國足闖進韓日世界盃的歷史性一刻。如今,這裏又將見證一場足以載入中國足球史冊的另一個“歷史性一刻”———今天上午,中國足壇反賭案庭審大幕在鐵嶺市中級人民法院第21法庭拉開,原中國足協裁判委員會主任張建強首先在這裏出庭受審。接下來,一干涉嫌操控比賽的裁判員、教練員以及楊一民、南勇、謝亞龍等前足協高官,將一一被帶上被告席,接受法庭的莊嚴審判。
把揭開中國足球恥辱黑幕進行“刮骨療傷”的大審判安排在曾經的足球福地進行,是否有意爲之無從考證,但無疑給這場審判塗上了一層戲劇性色彩。
連日來,羊城晚報記者奔走瀋陽、鐵嶺、丹東等地,採訪球迷,探營法院,關注同行,親歷了審判大幕開啓之前的點點滴滴……
球迷聲音
頂格判決讓他們付出代價
對中國足球有所瞭解的人,大都不會對“五里河”這個地名感到陌生。2001年,中國國家男子足球隊在瀋陽五里河體育場順利出線,歷史性地獲得了韓日世界盃入場券,五里河體育場成爲中國足球的福地。
“世間再無‘五里河’!”提起10年前那場比賽,瀋陽出租車司機肖海軍話語裏透着淒涼:“我全程看了那場比賽。當時大家覺得,中國足球真的有希望了。從那往後,看足球的人多了起來,我本來已經不太看了但又重新開始看。現在想來,當時真是夠傻的,很多比賽都被操縱了,我們還看得那麼起勁,真想找那幫騙我們球迷的人算賬……”
“自從知道足球比賽騙人以後,我就再也不看了,被人當成小丑一樣耍來耍去,實在氣憤。”電腦工程師老費說。
“十年一個輪迴。十年前五里河出線,是在我們遼寧,本來是件好事,沒想到引出的是中國足球最混亂的一段時期,讓很多球迷都對足球失去了興趣,對中國足球的前途更是看不到什麼希望。十年後的今天,反賭案開庭,地點還是在遼寧,這對那些操縱比賽的人來說不是好事,但它卻可能引出中國足球快速發展走向騰飛的新階段。這也是我們足球從業者們最希望看到的。”在丹東從事足球教育工作的陳海濤表示。
與陳海濤相似,很多球迷都把本次反賭案開審看成中國足球新時代的開端。在鐵嶺某政府機關工作的老趙說:“這次大規模的整肅十分必要,足球比賽由此將走向更加正規、更加純粹的道路。希望中國足球藉此浴火重生,迎來新的輝煌。”
對那些反賭案涉及的犯罪嫌疑人應處以怎樣的懲罰?受訪的球迷紛紛表示要從嚴從重判決。“比如法律規定7到10年,那就判10年。法律規定可以判有期徒刑和無期徒刑,那就判無期徒刑。可以判無期徒刑或者死刑,那就判死刑。這些人影響了中國足球近10年的發展,在最黃金的起步階段,必須讓他們付出代價。”
探營法院
副庭長出馬爭取辦成鐵案
深夜時分,辦公樓裏仍然一片燈光,大院內人車進進出出———這是記者18日晚上在鐵嶺中院看到的景象。開庭前夜,鐵嶺中院還在做着最後的準備工作。
據有關工作人員透露,最近兩週,負責審理本次反賭案的刑一庭與刑二庭的工作人員很少休息,很多工作人員每天的三餐基本上都在單位解決,全力以赴研究案件。“目的就是爲了把這件全國人民關注的案子辦成鐵案,絕不給涉案人員翻案的可能。”
其實,鐵嶺中院辦大案的經驗和能力在遼寧是有名的,這也是遼寧高院經常會把大要案指定在鐵嶺法院審判的重要原因。2002年4月,一度轟動全國的瀋陽黑社會性質組織犯罪大案“劉涌案”就由鐵嶺中院進行審理。這一審判讓鐵嶺中院名揚天下。
本次接手中國足壇反賭案後,該院將所有涉案人員安排在刑一庭、刑二庭受審,又從兩個法庭抽調了業務能力最強的幾名骨幹、甚至是副庭長組成了審判隊伍。
爲了保證庭審的順利進行,18日上午,通訊保障車、電視轉播車開進了鐵嶺中院的大院內,各種線路、網絡等隨即接通並試用。而與此次審判工作直接相關的工作人員更是一直在做着最後的準備,直至深夜。
原中國足協裁判委員會主任張建強首先受審的第21法庭無疑備受關注。從位於鐵嶺中院西側的審判樓的入口進入後,從西向東經過一個安檢門,便進入了審判樓一樓大廳。從大廳繼續向東直行,前方正對着大廳的有一個不大的門口,那便是21法庭的入口。21法庭總體面積大概80平方米左右,整個房間呈南北走向,東西都有多個窗戶。東側窗戶外是法院內側大院,西側窗戶外是審判樓的一道走廊,直通該樓一樓的會議室、廁所等。
“這次審判關係着整個中國足球的發展,無數球迷都在等待對那些操縱比賽的這些人進行最嚴厲的審判,我們不能有絲毫的馬虎,不然對不起他們,也對不起中國足球。”一名深夜離開的工作人員說。
“其實我們鐵嶺中院也有很多球迷,喜歡看球,很多也喜歡踢球,我們的想法和廣大的球迷是一樣的。”一名法警告訴羊城晚報記者。據瞭解,鐵嶺中院喜歡踢足球的人很多,爲此還組建了業餘足球隊,並且經常和其他單位舉行“友誼賽”,豐富法官法警們的日常生活。
媒體關注
國內近百家媒體雲集鐵嶺
爲了報道中國足壇反賭案的開庭,國內近百家媒體的記者齊聚鐵嶺,但僅有少數幾個中央媒體可以進入庭審現場。
“你是來聽賭球案的記者吧?”18日深夜,記者採訪歸來時剛踏上出租車,便引來的哥如此一問。“戴着眼鏡、揹着相機、要去法院,不是記者還能是什麼?”的哥如此解釋他的判斷依據。而這在當下的鐵嶺,這種情況並非個案。鐵嶺中院周圍的飯店、小賣店、賓館等的很多工作人員都已經練就一雙“火眼金睛”,一眼就能看出記者的身份。有的商店爲了吸引客人,甚至打出了“歡迎來鐵嶺採訪的記者”的小條幅。
據瞭解,除了本地媒體外,此次來鐵嶺的記者中屬北京、上海、廣州三地居多,此外山東、陝西、吉林等多個省市也都有媒體前來。與以往不同的是,本次前來的媒體中除了傳統媒體外,網絡媒體已經不限於門戶網站,部分視頻網站、專業網站等也派人前來,只是爲了獲得“第一手資料”。但忙碌的鐵嶺中院在進出車輛人員之餘大門緊閉,記者們只能在法院之外進行觀察和了解。
據悉,由於法庭容量非常有限而旁聽者衆多———僅犯罪嫌疑人家屬就數量龐大,根據有關部門安排,最終能夠進入審判法庭旁聽張建強案的新聞媒體只有中央電視臺、新華社、人民日報等數家。18日,獲准進入法庭的媒體已經全部到達鐵嶺,央視新聞頻道的記者已經提前進入審判張建強的法庭佈置機位。由於絕大多數媒體記者無緣進入法庭,鐵嶺中院表示會考慮安排新聞發言人通報案件情況進展等,不過這個方案還沒有最後確定。
丹東現場
爲了審窩案加班幾個月
18日下午4時許,記者驅車抵達丹東市中級人民法院。得知記者來採訪足球窩案後,工作人員表示,“今天是週日,法院休息,沒有人上班,明天再來吧”。
記者守在法院門口。下午5時許,天色已黑。突然,法院大樓有近10個辦公室相繼亮起了燈。“樓上亮燈了,是否有相關工作人員在加班?”記者問值班人員。值班人員表示默認。“爲了這個案件,我們這裏已經加班加點好幾個月了,每個週末都有人加班,有的人甚至要加班到晚上10點多。因爲案件關注度太大,我們要全力以赴,做到萬無一失。好在馬上就要開庭了。”說完,這位值班人員長出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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