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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北方網訊:提起圓夢特教中心,天津人並不陌生。天津市民孫惠萍在20年前下崗後創辦,先後接收並送走了200餘名患腦癱、自閉症等重症兒童,效果均有所好轉,孫惠萍也因此獲評爲“天津市十大傑出母親”“天津市下崗再就業明星”等榮譽稱號。如今,有消息傳來,孫惠萍不幸罹患肺癌,其子徐秋楠辭去在北京某醫藥公司的白領工作,回津繼承母親的事業。前不久,記者在位於南開區瑞麗園的圓夢特教中心採訪了徐秋楠,聽他重新解讀“好人”的概念。
百餘平方米房子裏
有11名“特殊”孩子
這是一間百餘平方米的單元房,朝陽,室內溫暖如春。11個“孩子”或坐或立或走動,看起來明顯與常人不同。有的半晌一聲不響,有的不時“啊啊”大叫,有的不停地走動。看見記者走進來,一個個頭不高的男子迎面走上來,笑眯眯地看着記者。記者主動與其交流,他卻全無反應。徐秋楠說:“他聽不懂你說的話,也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這是一位重度智障患者,比徐秋楠還大兩歲,徐秋楠叫他“老牛”。
徐秋楠是與“老牛”一同長起來的。自母親創辦圓夢特教中心那天起,“老牛”就被父母送到了這裏。那時,母親整天忙於工作,徐秋楠放了學就自己到特教中心來寫作業,也幫母親的忙。因爲對母親的耳濡目染,徐秋楠對這些孩子並不陌生。他知道自閉症孩子應該在什麼時候介入治療效果最佳,也知道怎麼對待那些多動症的孩子,讓他們不再躁動。
但是,在相當長的時間裏,徐秋楠並沒有把特教當做理想職業。“母親幹得太苦太累了,還沒什麼經濟上的收益。”20歲那年,徐秋楠毅然去了北京,在一家醫藥公司打工。因爲工作勤奮善於鑽營,徐秋楠很快成爲管理層。辭職前,徐秋楠的年收入能達到10萬元。徐秋楠說,他以前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會回來接手母親的事業,來當這個特殊的“孩子王”。
母病不幸罹患癌症
兒子回津接手事業
2009年年初,孫惠萍被查出患肺癌晚期,這令她的家庭被迫洗牌。“此前,母親經常咳嗽,大家都以爲她是累的。”沒想到,最終的結果是這樣的。有人勸她放下這些孩子,孫惠萍捨不得,“放手了,讓他們到哪去?”
事業正值上升趨勢的徐秋楠開始了思考。他知道,除了對母親的敬仰和牽掛之外,他也對這些孩子有些不捨。審慎思考之後,生於1979年的徐秋楠做出驚人的決定——放棄在北京的事業,回津接手母親的特教中心。公司領導不捨,幾度挽留,最終留下一句話:“你什麼時候想回來,公司的大門永遠對你敞開。”
自此,徐秋楠過上了不尋常的生活。每天早晨8時許,準點送自己的孩子去上學,之後到圓夢特教中心上班,與十幾個特殊孩子在一起,一直到下午。每週六早晨到下午4點,是徐秋楠的“工休”時間,當天下午4點到轉天,他要接替中心的夜班老師上夜班。事實上,徐秋楠是沒有休息時間的。真正幹起來,他才知道,母親當年有多辛苦,特教——意味着吃喝拉撒全得管。
照顧入微但不遷就
更像是嚴師和兄長
記者到來之時,徐秋楠剛幫“老牛”刮完臉,正在清理電動剃鬚刀。多動症小剛(化名)在他的吩咐下,拉着患癲癇症的小力(化名)在客廳裏走來走去,小力需要一定的運動才能保持病情不惡化,而小剛的多動正好有效發揮。
半小時後,小力的運動量“達標”,便在沙發椅上坐着。小剛沒事做,就一遍遍地跑到徐秋楠這裏來用不清楚的口齒問:“徐老師,何時到我家吃飯?”徐秋楠一遍遍答覆着:“有時間就去。”徐秋楠很耐心,表情卻是嚴肅的。記者發現,他很少笑。
病毒性腦炎後遺症患者小井(化名)該尿尿了,徐秋楠招呼一聲。唐氏綜合徵(俗稱“國際臉”)患者小河(化名)認真地幫小井解開紙尿褲,將小尿盆放進去,過了一會兒,又認真地檢察,直到尿利索了,纔拿走尿盆,幫小井穿好褲子。全套“工作”做得很到位。
相比母親當年對特殊兒童的呵護,徐秋楠更像是嚴師和兄長。他雖然也對他們照顧入微,但不隨意遷就他們,儘量讓他們發揮自己的潛能。他說:“對於這裏的孩子來說,讓他們學習生存技能,是更重要的事。”
要幫母親完成志願
要讓中心發展下去
徐秋楠說:“母親是個好人。她幫助了那麼多特殊孩子,同時就是幫助了他們的家庭。而她自己的收益幾乎爲零。一個孩子幾百到一千元的月收費,能得到24小時照顧,只在週日時被接回家。這種收費,在當今市場,幾乎不存在第二家。”
談及好人的標準,徐秋楠說:“一是不傷害他人,二是能真正幫助別人的人就是好人。”他的母親正是這樣的人。談及自己,他說:“我還沒做到好人的標準。”之所以接手圓夢特教中心,不過是爲了幫母親完成志願。但是,他本人對圓夢特教中心也有自己的規劃。“我本人頂多再幹20年,到時恐怕也幹不動了。那時,讓誰來接替這個事業?”
徐秋楠認爲,圓夢特教中心唯有擴大規模纔是發展之路。“規模擴大了,招收的孩子多了,成本就會降下來,可以增加幾名工作人員,也能略有收益,這樣,在不增加每個孩子家庭負擔的基礎上,圓夢纔有發展下去的理由。”徐秋楠認爲,這樣也能幫助更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