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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報特約評論員李力言
王觀超的各種“花活”玩得讓人眼花繚亂,寫一個國企“貪腐攻略”綽綽有餘。然而,這不能只“歸功”於其個人的墮落與狡猾,更在於國企轉制過程中存在不少制度空白。
這年頭講的是專業化,看重的是專家,沒想到一些官員竟把貪污腐化也做得很專業。
10年前,北京三九汽車實業有限公司原董事長王觀超就在筆記本上立志“多成立幾家公司,用公款在裏面玩,賺了歸自己,虧損由國家承擔”。爲了實現這一“創業”構想,他刻苦鑽研財會知識,外聘退休司法人員當顧問,隱匿關鍵賬目,租房觀察自家動靜,遣散相關人員,把家屬送到國外,心思之縝密,運作之精明,防範之嚴密,連辦案檢察官也感嘆:“他是將侵吞國有資產當作一門‘事業’來做。”
王觀超經營了十年的“事業”在檢方不懈追查下轟然垮塌,他因貪污、挪用公款3000餘萬元,被判處死緩。就在案件塵埃落地時,隨着塵封往事、幕後黑幕漸次公開,那些強烈反差分外引人注目。
其一,貪腐者的狡計百出與監管的漏洞百出。註冊一些公司做空殼、倒公款、留後路、轉資金,通過會計手段私吞公款,通過低估賤賣攫取國有資產,王觀超的各種“花活”玩得讓人眼花繚亂,寫一個國企“貪腐攻略”綽綽有餘。
然而,這還不能只“歸功”於其個人的墮落與狡猾,更在於國企轉制過程中存在不少操作空間、制度空白,防治措施也不夠有力,讓其有空子可鑽,一撈一個準。不夠專業的監管環境、不太敬業的監管機制,不僅讓王觀超獲利,也誘惑着包括副總經理、財務總監在內的企業管理人員下水,他們互相牽制、互相利用、互相保護,通過利益結盟,集體架空了監管力量,這正是許多腐敗窩案發生的重要原因。
其二,管理者的權力無邊與監督力量的弱小無力。王觀超的一系列操作手段之所以能付諸實施,與其作爲企業董事長的權力優勢息息相關。不少管理人員不乾淨,自然談不上監督,企業中下層員工更是無能爲力。
由於企業大權集中在一人手上,王觀超可以撤換掉不是“自己人”的會計,有意讓內部職能部門“兵不識將,將不識兵”,造成管理混亂,以便渾水摸魚。“上級監督遠,同級監督軟,下級監督難”,權力缺乏有效約束,正如那句老話所說,絕對的權力帶來絕對的腐敗。
日前,山西焦煤老總因家中遭劫露富被查一時成爲輿論熱點。我以爲,王觀超案或許“娛樂性”不夠,但警示意義不可忽視,案件暴露出來的監管缺失問題必須改進。畢竟,官員腐敗問題不能寄希望於小偷、劫匪的意外撞破,而要靠制度力量的常態治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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