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周竹本 李小卷著江蘇文藝出版社
17、周氏農家樂
幸福是什麼?貓抓老鼠,狗看屋,奧特曼打怪獸,我種的玉米有人愛吃,我寫的東西有人愛看,這已經是讓我知足的幸福了。只要不虧錢,不必爲財務天天傷腦,有賺即安,幸福並不那麼遙遠。在農村待久了,和農民相處得久了,覺得生活其實給予了我們很多很多。
老朋友從浙江回來了,他是正宗的浙江人。當年彈棉花一路在全國遊蕩,最後彈到我們村裏,被鄰家的一位大姐姐就地招安,也算得上是千里姻緣了。這大姐姐估計是當年把彈棉花當做彈吉他了,心馳神往之際委身相許,這已經是二十來年前的事情了。現在他們的兩個兒子都到了娶媳婦的年紀,只不過祖傳的彈棉花手藝已然失傳,不知道正宗的吉他會不會?本來浙江他家裏挺窮,兄弟多而田地少,便賴在我們這裏再不挪窩。但是此一時彼一時,近些年廣西經濟原地踏步,而浙江大發特發。這老兄於是攜妻帶兒,直接投奔故地鄉親。浙江商幫向來照顧自己人,據說幾年時間,他們就很是滋潤。當年我和他一起放過牛,交情不淺。這一問起來,說是金融危機,他們的企業也不太景氣,先回來休息幾個月。說話間,語氣淡定,毫無怨天尤人之意。想來金融危機雖然可怕,不過有鄉下緩衝,天塌下來有村裏頂着,嚴重不到哪裏去。
我小的時候,村裏後面的山,都是光禿禿的,沒有什麼樹木。草沒有長多少,牛就啃得差不多見土,灌木長大了,冬天就被砍了做柴火。現在回去看看,農村使用煤氣、沼氣、電磁爐的很多,再也無人砍柴,養牛也少了。山上都是草木,大片的松樹林已經鬱鬱蔥蔥,高達數丈。很多小路,荊棘叢生,已經很難行走。上山掃墓,都要拿着鋤頭刮子開路。人和自然的關係,想來微妙得很,人退回去的地方,自然就會迴歸佔領。想來一時一地,人可勝天,但長久而言,誰又能夠抵得住這自然界的綿綿無窮之力?前幾天,老爹上山採藥,居然徒手擒獲野雞一隻,重達一斤八兩,已經在家裏養熟。看來農村生態環境,已經大爲好轉。
在家裏掃墓祭祖,也算是家族聚會,老老小小,加上我們這些承上啓下的有二十來人,宴開兩桌,言笑不禁。又想:老祖宗果然有大智慧,這清明聚會,比之春節,人更容易到齊。家族成員內部有什麼矛盾,在祖宗面前都可以緩解不少,不看活人面,也得看死人面。古人云,度盡波折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這個情景,如果發生在清明節祖宗墳頭,那就倍加真實。
回到農場,工人們也陸續回來。我殺了一隻雞,買了一些肉,祭了一下土地,讓工人們在地頭也燒了點香。四方孤魂野鬼,八方土地老爺,水神天神土地神,開墾此地的前輩,修繕水渠的先人,各拜了一通。嘴裏唸叨,周某不才,走投無路,在此地討生活,各方大仙照應一二,不要爲難在下,逢年過節,不忘上香祭拜,倘若發財,一定多做善事,人間鬼路神仙界,大家都來和諧吧!
我寧肯相信冥冥中有鬼有靈,這樣可以給我們樹一點道德紅線。現代社會,我們宣揚了太多的無神論,所以我們沒有底線。我們只問結果,不管後果;我們只要成功,不管代價;我們不相信報應,只尊重自己。
當我們付出了很多代價的時候,我們得學會反思。
很多朋友都建議我搞農家樂,可自從我發了很多農場的環境圖片上去以後,很多朋友就知難而退了。一個磚廠煙囪直衝天,附近還有座監獄,搞“農家樂”,這不是笑柄嘛。
前幾天在農場轉悠的時候,又想起朋友們的可樂建議。忽然一個念頭一閃而過,農家樂路子在這裏,真的走不通嗎?不見得,換個思路,也許就海闊天空了。以下的內容,純屬想象無極限,短時間內毫無可操作性,也不具備商業化基礎,但是這個Idea,拿出來給大家分享分享,也挺有意思的。思想有多遠,我就想象多遠。倘若有千萬富豪,想要投資本項目,歡迎諮詢可行性。
據說這個磚廠2~3年後要退出。原因是這種制磚工藝,國家不再支持,而是使用空心磚替代。磚廠一旦撤離,將留下的是一個工廠廢墟。還有取土形成的坑坑窪窪的地形,很多地方寸草不生,還有一個二畝多的魚塘。這種景色,別說做農家樂,就是做經濟適用房,外加配上廁所,都未必有人願意住。
但是這個地方拿來做野戰俱樂部,100%得天獨厚。保持原貌,簡直就是一個完美版的廢墟戰場。有工廠區和住房區,可以做巷戰;有坑坑窪窪的地形,可以做伏擊戰;有荒草叢林區域,可以做叢林戰;膽子夠大,行動力夠猛的,以後在水塘邊搞蘆葦叢,來個微山湖打鬼子的模擬版,也不是不可能;種植一些玉米、高粱、甘蔗,再搞點青紗帳裏面的游擊戰。蒼涼的廢墟,破敗的工廠,隨風搖曳的蘆葦叢,一望無際的青紗帳,一羣身着迷彩服的現代戰士,狼奔鼠竄,槍聲四起,簡直帥呆了,酷斃了。
操作宣傳得當,沒有來的想來,來了的不想走,走了的還想再來。柳州人骨子裏比較野蠻,據調查野戰俱樂部成員非常多,名列全國前茅,他們很喜歡這種軍事色彩濃郁的遊樂方式,顧客羣是不用發愁的。
先睹爲快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