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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士惠向毛主席報喜
每當看到這張老照片我就想起外祖父楊士惠執著追求的一生,明天是他誕辰100週年的紀念日,作爲聯合國非物質文化遺產“楊派牙雕”創始人,他追求藝術,淡泊名利,坦蕩做人,我的內心對外祖父充滿了無限的敬愛和懷念。
這張老照片是1956年1月15日,在天安門城樓上,我的外祖父楊士惠代表走上合作化道路的北京市手工業界向黨中央、毛主席報喜。是什麼樣的藝術成就使我的外祖父獲得瞭如此殊榮?
我的外祖父出生於木雕、牙雕世家,12歲開始跟隨叔祖父學習木雕、牙雕。他自幼聰明好學,在學徒期間就敢想敢幹,勇於創新。此後的數十年藝術生涯中,一直保持着這種精神,終於形成了自己的獨特風格。
有一次,他在榮寶齋裏觀賞名人字畫,管事的走過來對他說:“楊先生,你能不能雕出這樣的東西?”說着,拿出一件明代竹雕。是一棵白菜上趴着一個螳螂,很逗人喜愛。就是這麼一件小事,激發了他的創作靈感,一舉雕刻出了傳世傑作《蟈蟈白菜》,成爲一種定型產品打入了國際市場。1947年,又創作了《風帶仕女》,以飄逸的風帶改變了以往牙雕人物作品像木桶一樣呆板的格局,使得人物形象生動活潑,加強了藝術效果,又一次轟動了牙雕行業。
新中國成立後,外祖父有幸得到名畫家徐悲鴻大師的指導,牙雕藝術日益精進,完成了大量優秀的牙雕作品,形成了個人藝術生涯中的高峯期。
其中傳統題材作品《晨妝》是一件別具一格的作品,他充分利用一段牙料的彎度特點,出色地塑造了一位正在梳妝的古代美人形象。完全擺脫早期“程式化”傾向,朝着典型化和理想化發展。
以現實生活爲題材的象牙雕刻則飽含了外祖父對於新中國和新社會的熱愛之情。比如1954年,爲了紀念新中國第一部憲法的誕生,外祖父和六位牙雕工人一起,成功運用具有透視感的“混合雕”技法,歷時兩年,創作出大型牙雕作品《北海全景》,把我國各族人民歡慶憲法誕生的盛況很好地表現了出來。
1956年秋,《北海全景》被送到倫敦展出,轟動了英倫三島。國家特地獎給這個團隊一萬元獎金。
1957年7月,朱德元帥對《北海全景》也產生了濃厚興趣,之後,他對當時主管手工藝工作的白如冰、鄧潔等同志說,對楊士惠這樣的老藝人,一定要好好愛護,他們經驗豐富、技藝高超,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他們大都年事已高,亟待培養接班人。所以,要注意安排好他們的生活,給他們創造一個較好的工作環境,使他們把自己的技藝傳授給接班人,師傅要愛徒弟,徒弟也要尊敬師傅,形成尊師愛徒的新風尚。後來,在毛主席去蘇聯參加十月革命40週年的慶祝活動時,《北海全景》被當作國禮贈送給了蘇聯人民。
1956年2月5日,毛澤東、周恩來等領導同志在中南海接見參加全國政協會的包括工藝美術行業在內的代表。晚上,我的外祖父被邀請與毛澤東、周恩來同桌進餐。新中國成立前,我的外祖父是一個被人瞧不起的“手藝人”,如今竟能和黨和國家領導人同在一張桌子上吃飯,連做夢都沒有想到。因此,他感到無比幸福,心情也無比激動,決心創作更多更好的牙雕作品,以實際行動報答黨和國家的關懷。在此後的幾年裏,外祖父連續創作了以毛主席和周恩來總理爲題材的作品。有《毛主席胸像》、《井岡山會師》、《毛主席和延安農民在一起》、《毛主席走遍全國》及《周總理凱旋歸來》等。 1956年3月5日,在一次會議上,毛主席還特別讚揚了我外祖父的工作。
“文革”後,他不顧大病初癒、年老體弱,以飽滿的政治熱情,創作了一件件優秀作品,從而使他的牙雕藝術又恢復了青春。這一時期的代表作有《周總理永遠活在我們心中》及《三酸圖》、《五嶽獨尊》、《童子拜觀音》、《李白》等。
爲了創作,他不顧70歲高齡,以驚人的毅力登上泰山,成功創作了《五嶽獨尊》這件作品,把泰山的氣勢表現得淋漓盡致。
這只是我外祖父藝術人生中的小小縮影。總結我外祖父的牙雕技術,就是“善於學習,大膽探索;永不滿足,精益求精”。對於牙雕的傳統技藝,外祖父不僅善於全面繼承,而且善於推陳出新。如“混合雕”和“鏈子活”就是對牙雕技術的新發展。
在藝術上執著追求,在生活中淡泊名利,是對外祖父一生最真實的寫照。而北京象牙雕刻藝術的申報國家非物質文化遺產,也是對我外祖父最好的告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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