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李璐君重慶巴川中學初二(7)班
我站在病房門口,緩緩地推開那扇沉重的門,一股濃烈的藥水味道撲面而來,裏面,是白色的一切,那麼冰冷的色調。病牀上衰弱的爺爺,當他看見我的時候,暗淡的雙眸猛地一亮,一股急切的溫暖欣喜的氣息從眼裏流淌出來。那是多麼簡單而純潔的快樂呀,像是一朵春天的花兒在他的眼中綻放開來,散發出迷人的芬芳,驅散了病痛所帶來的慘白與虛弱。
爺爺試圖從牀上稍微坐起來一點,雙手吃力地撐着病牀,可是事與願違,因爲病魔的折磨,使他的身體早就沒有了過去的力氣。我慌忙伸出手去扶他。他拒絕了我,伸出一隻手擺了擺。爺爺他,還是那麼要強。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唉”,多少無奈、痛苦、力不從心都順着這口氣從爺爺的身體裏飄了出來。它們譏笑着,狂舞着,還喊着:“快來看呀,他連這點事都做不好!”爺爺搖了搖頭,歲月的痕跡在他的臉上越發的明顯。“人老了,不中用了。”我緊緊地握住了他的手,不動也無言,我感到他的眼中又一次散發出春天的氣息,我苦笑,因爲我不知道這樣明媚的春天還能夠維持多久。
雨水糾纏着天空,似乎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我打着傘又一次向醫院走去,雨水順着我的傘緣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像我凌亂的思緒。
當我推開門的時候,似乎他沒有注意到我。只是呆呆地凝望着遠方,深陷的眼眸裏說不出來的寂寞與惆悵順着他的目光延伸到了遠方,我還感到那和這季節相同的透着秋天氣息的悲傷瀰漫在這病房的每一個角落。我多想時光在這一刻靜止,就像這樣,我望着他,不語,最後湮沒在這莫名的哀傷裏。
我至今還記得我最後一次去那裏的時候。我站在病房門口,望着那扇熟悉的門,躊躇着,因爲我並不知道里面等待我的會是怎樣的情形。最終還是打開了它,爺爺在病牀上已經非常虛弱了,我甚至快要感受不到他的呼吸。我知道他從不輕言痛苦,要是疼就說不舒服,直到現在,依舊如初。他已經沒有力氣說話了,便看着我。那雙已經有些渾濁的眼睛裏透出不捨的情緒,在空氣裏纏綿。此刻,回憶流淌成我眼中的一灣海,舊事拍岸,浸出多少懷念。現在,我看到的,他眼中的更多的是一種期盼一種鼓勵。可是,我還未完全體味到這種溫情時,爺爺卻猛地閉上了雙眼。
我知道,這輩子,我再也看不到那雙眼睛了,那雙經歷了生命喧囂的眼睛,它永遠地留在了我的心底。
老師點評:
文章三次寫到病房探視爺爺時的眼睛,給人印象深刻,環境、神態、心理描寫細膩真切,想象豐富,情感飽滿。
周杰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