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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報記者孫晶晶
黃杭山的家就在大學路上,房子不大,格局也很簡單,一室一廳。
記者昨天趕到他家時,他正躺在牀上,蓋着一牀被子還搭着兩條毛毯。就在不遠處的沙發上堆滿了藥品。
在生活中,他並不算是一個幸運的人。因爲患上了嚴重的頸椎病,黃杭山常常只能靜靜地躺在牀上,細數着時間消逝時聽不見的點滴。
臨近年關,窗外的寒冬仍在徘徊,但黃師傅告訴記者,他的心裏是暖的,因爲他不是一個人在戰鬥。就在昨天杭州市總工會爲黃杭山送上了一份溫暖——2200元現金以及一份價值300元的慰問品。“有這麼多人關心和掛念我,真的很謝謝他們。”
病了一年,黑髮白了一頭
55歲的黃杭山原本是杭州怡苑物業公司的一名工作人員。
回憶起從前的日子,黃師傅情不自禁地撫摸了一下鬢邊的白髮。他說:“之前我的身體一直很好,幾乎不生病。”但是嚴重的頸椎病,讓他一下明白了什麼叫做“病來如山倒”:一頭黑髮原本只有依稀幾根白髮,可2010年患上了頸椎骨關節炎,病了一年多,頭髮幾乎都白了。
從去年3月份起,因爲頸椎病,黃杭山開始請長病假。身體狀況一落千丈的他,收入也跟着減少,生活也漸漸走入“寒冬”。
“之前我在物業公司上班,一個月有2000多塊收入,可是現在請了長病假,什麼獎金、津貼也都沒了,只有最基本的工資,一個月只有300塊。”現在,黃杭山一個月的生活花銷在七八百元左右,平時還要看病吃藥。餘下的這部分缺口,只能依靠之前工作攢下的不多的積蓄生活。
年怎麼過?病榻上,黃師傅選擇了沉默,他的心裏藏着說不出的苦。
我看到,在他的牀頭架上,掛着一塊毛巾。在和我們說話的停頓間隙,黃師傅會撂下毛巾擦擦鼻頭的汗。
說到自己的病,他會不自覺地抹了眼角:“有好幾個晚上,我都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覺。白天精神也不好,總會頭暈,心跳快、血壓高。”就連多說話,他都會覺得嗓子累。
很少出門,生怕會在路上暈倒
記者遞上了一張錢江晚報的報卡,想讓黃師傅的生活裏,能有鮮活的新聞陪伴,至少不會那麼孤獨。
他鄭重地道謝,卻苦笑着告訴我們,在家的這段時間,他的不少生活習慣也因爲這個頸椎病改變了:之前愛看書看報的他,現在都不敢看書看報了,甚至連電視都不敢看,因爲稍稍看會兒時間,便會頭暈噁心。以前還會去樓下散步的他,現在除了上廁所和吃飯,都很少下牀。即便有時候身體好些,他也只會在臥室裏走動幾步,很少出門,生怕會在路上暈倒。
大多時候,他只能選擇躺在牀上,什麼都不幹,就這麼靜靜地躺着。因爲這樣的狀態對於他來講,是最安全的。
心酸,看着單人牀邊那張擺滿了藥品的沙發,我突然有些哽咽。
寒冬裏,生活仍有暖色調
儘管生活艱苦,但黃師傅的日子裏仍然保持着暖色調。
黃杭山是單身,平時都靠兄弟姐妹照顧。黃師傅的妹妹不放心哥哥一個人在家,經常過來看看,爲他帶點飯菜、陪他說會兒話。昨天下午,記者來到黃師傅家時,妹妹早就來了。餐桌上,放着中午吃剩下的炒豬肝、白菜以及肉皮,就是妹妹燒好帶來的。還有廚房裏,也有妹妹細心準備的大白菜。
“他一個人在家,我終歸還是不放心的。萬一暈倒在家裏,我們不曉得,肯定危險的。”黃師傅的妹妹說現在她一週起碼過來四趟。
親人的關心是一劑強心針,而讓黃杭山覺得暖心的是,公司裏的同事對他的關心。公司部門工會負責人沈大姐常常會打電話問問黃杭山的病情。“公司裏的職工多,她還能記掛着我,我真的挺感動的。”
昨天又是黃師傅高興的一天,他完全沒料到,杭州市總工會的工作人員會過來慰問。平時冷清的家裏着實熱鬧了不少。捧着工作人員送上的禮物,黃師傅的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一個勁地說“謝謝”。
我看到,那些感謝和笑臉的背後,有晶瑩的東西在黃師傅的眼眶裏閃動。
心裏話,總會在心房被打開的那一刻不經意地流淌。工作人員走後,他對我說:“都說杭州是中國最具幸福感的城市之一。而這種幸福感,我今天真的感受到了。”
這,又是一個暖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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