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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一個摳門的人,捨不得租房子,讓兒子和自己蝸居在異味撲鼻的垃圾轉運站內,每天從清運的垃圾裡分揀廢品的錢也全都積攢起來,從不隨意花一分;他是一個大方的人,不僅拿出積攢的2萬餘元幫助鄰居的女兒讀完了大學,如今又對困難的同事作出承諾,『讓孩子念大學去吧,學費我幫著你們一起解決。 』
他,就是46歲的垃圾清運工王振田。
1月5日一早,鞍山市立山區環衛處曙光垃圾轉運站內一片繁忙,轉運站內的機器正將運來的垃圾進行污水壓縮。即使站在離機器三四米遠的位置,酸臭味也會直刺鼻孔。而王振田的『家』就在壓縮車間的裡屋,距離機器不足5米遠。
掀起門簾,記者走進王振田的家。說是『家』,其實就是用薄薄的鐵皮間壁出來的一個小屋,因為沒有暖氣,市內的溫度和室外的溫度相差並不多,哈氣清晰可見。整個房間不足15平方米,門左手邊是王振田做飯的地方,簡易爐臺上有兩個煤氣盤,一個液化氣罐放在旁邊的地上,屋子最裡面是他和兒子睡覺的床。
『聞時間長了,你就感覺不到嗆人了;晚上睡覺的時候,把被蒙在頭上其實也不咋冷,就是有點讓孩子跟著受苦了……』話語中,王振田對兒子充滿著愧疚。
王振田老家在朝陽,20多年前就到鞍山當起了環衛工,最初在立山區太平一帶租小房,他肯吃苦,一個人承擔了三個人的工作量。每天凌晨4點,他就從床上爬起來,早早來到社區,收集十幾個垃圾點的垃圾,活乾得乾淨利落,居民都非常滿意。由於乾的活多,工資自然比其他人要高一些,再加上清運垃圾時撿一些廢品去賣,論條件是夠他和兒子租個房子、正常過日子的,但是從2007年開始,日子緊巴了起來。
當時,王振田回朝陽老家探家,在和母親吃飯的時候,聽說老鄰居的孩子蘇麗考上了重慶郵電大學。對於大山裡的孩子來說,這本是天大的喜事,但蘇麗卻整天呆在家裡哭個不停。原來,蘇麗父母雙亡,一直跟著爺爺奶奶生活,家庭十分困難,兩位老人根本拿不出孩子上學的學費。
『不去念書太可惜了,咱村多少年沒出大學生了。』第二天,王振田便將兜裡僅有的3000元錢全給鄰居送了過去。從那天開始,他每個月都會按時給蘇麗郵去500元的生活費,並叮囑蘇麗安心念書,這一資助就是整整4年。每個月500元對於一個環衛工人來說,可不是小數目。然而,每次接到蘇麗打給他匯報成績的電話時,王振田都高興得睡不好覺。
『孩子在北京已經找到工作了,我的電話丟了,把她的號碼也弄沒了,要不我還真想去看看她。』王振田說,他不想讓蘇麗來鞍山看自己,因為蘇麗還不知道自己現在竟住在垃圾轉運站內。
蘇麗畢業工作了,王振田本該松口氣,改善一下生活條件,為啥他還要為省下房租錢繼續住在垃圾轉運站呢?
曙光環衛所所長王素芳向記者揭開了謎底。原來,去年王振田的同事張桂珍的兒子考上了遼寧科技大學,由於家庭困難,張桂珍整天為孩子的學費發愁。王振田得知情況後,把剛攢下的500元錢交給了張桂珍,並承諾:『別擔心,我幫著你們一起供孩子上完大學。』
『老王就是這麼一個人,自己捨不得吃,捨不得穿,捨不得住,可是幫助那些困難的人卻一點不摳! 』王振田的工友們告訴記者,王振田資助別人的錢,來得很不容易,每天在垃圾清運之餘,他都會特別仔細地查看垃圾中有沒有可回收利用的廢品,揀出來,弄乾淨,然後去賣掉把錢攢起來。
王振田在清運垃圾。□本報記者/劉家偉文/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