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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9日,作家韓寒對質疑其部分作品系“代筆”的“打假斗士”方舟子提出訴訟,方回應“歡迎韓寒來告。”(詳見1月30日本報A7版報道)31日,韓寒和方舟子分別接受羊城晚報記者專訪。
方舟子
沒有講和的必要
羊城晚報:你說“歡迎韓寒來告”,會繼續寫分析韓寒的文章,這場論爭還會持續多久?
方舟子:我不知道我會寫到什麼時候,我手上還有一些材料,還會慢慢寫,寫到我沒有材料為止。訴訟不影響我寫分析韓寒的文章。
羊城晚報:有網友認為,你一直在強調對自己有利的證據,無視不利的證據。
方舟子:我都是根據公開的材料提出我的想法和質疑,韓寒本人出來說話,我會寫文章一一駁斥他的疑點和漏洞,如果是其他網友提出的材料,我不可能全部看到,也沒有時間一一去駁斥。如果是他的團隊中的某一個人,比如路金波提出要和我對質,這對質疑韓寒根本沒有什麼影響,我沒有必要去理會,我不會去分散我的注意力。
羊城晚報:韓寒認為,你是在造謠生事,是有惡意的。
方舟子:要說我造謠生事,拿出理由和證據來證明我哪一條造謠了?所謂造謠,就是“無中生有”,我所有質疑的文章都是根據有據可考、真實可靠的材料進行對比,找出其中難以自圓其說的部分進行推論。可以不同意我的推論,但是不能說我造謠。
我本不認識韓寒,跟他毫無個人恩怨。在我眼中,韓寒就是一個娛樂明星。我們本來是不同界的人,我本對他一點興趣都沒有,我何必故意找他不是?讓人覺得奇怪的是,一個功課很差的16歲小孩,被包裝稱一個“天纔”,十幾年來給青少年起了很壞的榜樣,卻鮮有人提出質疑。小的時候讓人“代筆”可能自己還做不了主,現在都長大了卻不反省,我覺得有必要推倒這尊“神像”。
羊城晚報:有人認為,這場論戰剛好轉移了對公權監督的視線,浪費了公共資源。
方舟子:我每一次質疑某一個人,引起很大反響,剛好同時發生了另一個公共事件,大家就認為我是故意替政府轉移視線,我哪有那麼大的能耐下一盤這麼大的“棋”?從我的微博上,大家可以看到我不是一開始就跳進來,而是慢慢地被拉入論戰的。大家既然喜歡看熱鬧,圍觀我們這場論戰,我也沒辦法。
羊城晚報:有可能握手言和嗎?
方舟子:根本沒有任何講和的必要,因為這不是我們兩人之間的個人恩怨。我是在認真理性地進行分析,如果我的分析中哪一點被證實是錯了,我會認錯,但我不可能向韓寒道歉。我會慢慢地推出更多的證據,爭取讓更多的人相信我。
不道歉就告到底
韓 寒
羊城晚報:目前法律程序進展如何?有沒有和解的可能?
韓寒:(需要提供的)手稿量太大,有上千頁之多,整理、復印、公證都需要時間,昨天(30日)已經公證了一部分了,今天還在公證。這兩天會委托律師把材料送到法院去。不太可能和解,除非方舟子會向我公開道歉,否則將告到底。
羊城晚報:你這幾年的時評,有人質疑說沒有與你身份相稱的思考與表達,“技術含量”有待提高。
韓寒:我問心無愧,我覺得寫得很好。無非就是不符合有些人的期待或者觀點。符合他們的觀點了,我不就技術含量高了?
羊城晚報:有人認為,韓寒提出質疑時,普遍聽到的是叫好聲;當方舟子質疑韓寒時,非理性的聲音居多,這是雙重標准。
韓寒:方舟子一口咬定我百分百有人代筆,我的爸爸在幫我寫文章,然後用大量的謬論加以證明,比如1999年的上海醫院裡的牆壁上不會貼著“請說謝謝,不用謝”等標語,這完全是無稽之談。但是很多人相信他。一個作家有人代筆,那麼這個作家就完蛋了,不用再寫了。你可以批評我,你可以辱罵我,但你不能造謠生事。方舟子明顯是惡意的,他是有仇恨的,他對我的支持者說,等著我一個一個來收拾你們吧。他覺得自己想讓誰臭誰就能臭。他做的根本不是質疑,完全就是抹黑。
羊城晚報:有人說韓寒可以不回應,時間久了,人們就淡忘了。
韓寒:我如果不回應,方舟子不停地造謠生事,我也是死,我回應了,至少死得明明白白。我沒有人代筆,這是我的職業道德,我必須力證我的清白。
羊城晚報:還有人說,就算韓寒勝訴了,“公知韓寒”、“意見領袖”等形象也倒塌了。
韓寒:對於這些我都無所謂,我很坦然,文責自負。我希望自己是知識分子,我不希望自己是意見領袖。我無所謂別人對我的稱呼,我只在乎我的每一篇文章都是我自己寫下來的。哪怕我是一個白癡,我的每一個字,都是我自己寫的。
羊城晚報:有人說,方韓網上論戰也好,法庭上對質也好,誰輸誰贏都意義不大,只是一場鬧劇。
韓寒:我覺得很有意思。似乎這個世界覺得走在路上被人潑糞是一件正常的事情,就像下雨時淋點雨是應該的,潑糞變成一種行為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