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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纔相識40天,他就問她:『將來,我能做你的新郎嗎?』可她給不了對方肯定的回答,她只能說:『讓我們珍惜當下吧。』於是這段姐弟戀,在激情中燃燒,也在冷靜中匆匆畫上句號。
但40天裡,她開心過,感動過,滿足過,甜蜜過,她至今仍感謝他。他也愛過,念過,並且因此而成熟,他感謝她給了自己一段美好的回憶。
文/追野
1
陽朔去散心
她都30歲了,已記不得自己過了多少個單身的年頭。這一年的生日,她請了四天假,決定獨自去旅行。不想動腦筋,她簡單地作出選擇———去陽朔。
她找了間有陽臺能看到西街的房間住下。沒有著急去游覽景色,她放下行李後,就悠閑地靠在陽臺的竹椅上,捧出電腦,想寫點什麼。這正是她一直渴望的安靜———在陌生的地方無人認識,無人打擾,沒有緊張的工作,也沒有生活壓力。她可以白天在陽臺上寫點東西,或出去沿著漓江邊散步,品嘗小吃;晚上找間清吧,觀西街夜景。
這樣舒服地過了三天。那晚,一直不喜歡太鬧的酒吧的她,突然不想太安靜,決定選擇一家音樂節奏較快、人也頗多的酒吧看看熱鬧。她在酒吧臺邊的角落坐下,叫了一瓶酒。酒吧經理過來熱情地打了個招呼,邀請她去另一桌跟一群年輕人一起玩桌游。
這也許是旅游城市一種最普遍的交友方式。她沒有拒絕,心裡早熟悉這種朋友中的真真假假,最多提高點警惕,時刻准備好自我保護就行。
2
相識有共鳴
當時的他,纔26歲。在外打拼了多年,發現掙來的錢根本不夠在深圳買上一套小房安居樂業。面對高漲的房價,他失去了在深圳繼續混下去的動力,於是決定回老家陽朔,過安定的生活。
那天他回家已一周了,正盤算著利用家中現有的資源,跟幾個親戚們一起做旅游輔助項目,重新開拓自己的事業。幾個堂兄弟約在堂弟開的酒吧裡聚聚,很久沒有如此輕松開心了,大家聊著天,打算玩一把桌游。人不夠,堂弟看見那個剛進來的年輕女孩,便過去邀請她過來湊個人數。
她在他身邊坐下,兩人不小心碰到,短暫的肌膚相親,竟讓他有點不好意思,趕緊縮了縮手。她見了一桌人,便甜甜地笑了———這桌人長著相似的臉,不用猜就知道是一家人。
游戲總是被打斷,因為作為酒吧經理的堂弟一邊玩游戲一邊還要顧著生意。間歇的時候,他就近與她聊了天。因為他也在外打過工,兩人一邊感慨在外打工的辛苦,一邊發表著各自對社會現象的看法,彼此竟發現頗有共鳴,談話越來越投機。周圍的人識趣地走開了,直到酒吧快打烊。
臨別時,他們相互留了電話。
3
分別很不捨
她的假期要結束了。但第二天一大早,他來約她,要求給她做一天免費導游。她笑著同意了。
他帶著她去了自己小時候戲水的地方。那裡沒有太多游客,只有幾個阿婆,在江邊曬著太陽、做著手工。兩人在江邊坐下,他講著自己小時候的故事,她靜靜地聽著。微風撫摸著臉,江水輕輕地淌過腳下,嘩嘩聲如催眠曲,她竟枕著他的肩睡去。
她醒來的時候,發現他把她的手緊緊地握著,安靜地用肩膀支橕著她。她覺得不好意思,他卻依然牽著她的手,要帶她繼續逛。她知道男孩的心思,沒有掙脫手,只是說:『我比你大,你不怕別人笑話?』他笑起來:『這是我家,我都不怕,你怕什麼?你哪裡比我大多少,別人都說我很顯老。』
他帶著她來到集市上品嘗了當地常吃的『沙鍋飯』,見她冷,又跑回家給她拿了件衣服。那一整天,她都很開心,一種久違的被照顧的感覺,令她的臉紅撲撲的。而他每一次看著她的眼睛,也會不自覺地紅了臉。
可是晚上9點她就要離開了。他陪著她去買票,那一刻彼此都有些沈默。他問:『什麼時候回來!』她沈默了,她明白他說的『回來』是什麼意思。『我不知道……』她的聲音嚶如蚊音,這是實話。
車開動了,她看到他跟著車走了一段,他的眼睛紅了。
4
網上陷熱戀
離開陽朔,她又開始忙碌的生活。但她忘不了那個會紅臉的大男孩。他們保持著短信聯系。從打趣說笑,到每天互相匯報生活情況,這種聯系逐漸成了一種習慣。不久,男孩說:『我們視頻吧,我想見你。』於是每天下班後,她一定會登錄QQ,與他視頻聊天。她覺得這樣很好,感覺彼此就在身邊,那種被關心、被照顧的感覺又來了。她開始感覺生活變得充實。
有一天,他告訴她:『我剛剛拒絕了家人安排的第八次相親。』她笑著說:『你家人這麼希望你拍拖啊。』他說:『他們還希望我早點結婚生子呢。』就在這麼說說笑笑時,他突然問:『你什麼時候能再來陽朔?我爸媽想見見你,因為我跟他們說了你的事。我想等你。』她心裡滿是甜蜜,又滿是擔懮。『我們年齡差距真的太大,你小我5歲呢。』可他說:『我媽說了,女人大點更懂事。而且這段時間我幫家裡打理農場,曬黑了很多,更顯老了。』
她沈默了,她能感受到這個男孩子的真心。於是有一天她也鼓起勇氣,把男孩的事告知了自己的家人。家人沒有反對,只是說:『你好,我們就好。你是成年人了,好壞你自己判斷。』
其實她比誰都明白這段感情成功率多高。『姐弟戀』雖然很流行,但真正成功的卻不多。告訴家人,是因為她想有人給自己打氣,而現在家人的態度,讓她不再猶豫,她對自己說:『不想那麼多,活在當下,珍惜現在吧!』
她接受了男孩的邀請,約定在聖誕節期間再一次見面,因為她所在的公司,聖誕節會放三天假。她很期待假期的到來。離聖誕節還有一周時,她特意去換了個發型,剪了一排劉海,因為這樣顯得小。她又一改平時的穿衣風格,買了一堆色彩艷麗的休閑裝。那幾天裡,她每天都笑開了花。有姐妹猜出她在熱戀,因為人人都能感受到她的開心,發現她面色紅潤,甚至有點發胖。她沒有否認,半公開了這朵有待怒放的『戀愛之花』。
5
約見生變故
自從約好相見時間,男孩就很緊張,幾乎每天都問她一遍:『你一定會來吧?』又一再問她:『你願意見我的朋友嗎?』問得她有些緊張,一想要見那麼多人,她就心慌。她用安慰自己的話安慰他:『別想那麼多,我們過好現在就好!』他回味著她的話,竟有點沈默。
離聖誕還有一周。他突然連續兩天都沒上線,也沒給她發來短信。直到離聖誕還有三天,他纔又出現在QQ上。『你一定會來吧?』還是那一臉的笑容,還是那句熱切的話。她嘟起嘴裝生氣:『你兩天沒上Q了,乾嘛去了?』他有些雀躍地告訴她,他的姐姐要出嫁了,這兩天剛拍了婚紗照,還有,昨天他兒時好友結婚,他去當伴郎了。『哦,那你辛苦了。』她莫名地有點失落。可他仍很興奮,『不辛苦!都是喜事啊!原來新娘子,都會好漂亮。』他憧憬地說:『什麼時候輪到我們辦喜事?你結婚時一定也會很漂亮!』
這次換她沈默了。
他等了好一會,沒見到回復,打來三個字『我想你』。她回:『我也想念沙鍋飯了。』
他笑起來:『我們這還有好多好吃的,你來了我再帶你去吃。我做飯也很好吃的,你來了,我給你烤竹筒飯!』
她說:『嗯。』
那天的聊天突然變得有點奇怪。
6
終於說分手
第二天一整天,她都沒再打開QQ。昨天他的那個問題,讓她思考了一整天。然後她開始整理行李,裝好給他和他的家人買的禮物。她決定認真地接受這份感情。晚上,她又打開了電腦。他在網上等她。
他說:『我們相識有40天了呢。』
她沒想到,他對相識的天數記得如此清楚,而自己一直沒留意!他突然又問:『你的未來會是我嗎?』她想了一下:『我不知道。但我希望我們共同努力。』
他又陷入沈默。好一會兒,他說:『我們還是就這樣算了吧。你不了解我。我也不想做令大家後悔的事。』
她呆住了。他繼續說:『其實你要的不是我,我知道。你也許只知道我是個開心果,但你不知道的還很多。』
她咬著嘴回了他一句:『那我是你想要的嗎?』
他關掉了視頻,敲來幾個字:『我要不了。我們不可能有將來的。對不起,我想了好多天了,一直不想說,因為不想傷你的心。』然後他下了線,接著手機也關掉。
如此的變故,令她不知所措。她身體滑倒在沙發上,心中湧起無數絕望。
7
冷靜後清醒
第二天醒來,她發現自己還坐在沙發上。這時心情已平復下來,她問了自己一個問題:『如果去見到他,接下來我能做什麼?』
她幻想著自己放棄工作奔向他,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小鎮重新找一份自己完全不熟悉的工作,或是在家做家庭主婦。又幻想如果他離開家鄉奔向她,他又可以找一份什麼樣的工作?生活遲早會讓這份愛情變得沈重。
他說得很對:『我們不可能有將來的。』
她漸漸明白『原因』已經不重要。這段姐弟戀,從一開始就太浪漫主義……或許是他姐姐結婚的現實,或者是她面對『求婚』時毫無驚喜的表現,總之有某種原因,讓他突然醒悟了!而他的拒絕,正是因為他的真實與正直———他沒有打算自欺欺人,也沒打算欺騙她的感情。
現在她也醒悟了!她洗漱一番,去火車站退掉了車票,又換了一張回老家的票,並給他的手機發了一個祝福的信息。
在候車室裡,她已泣不成聲。
……
偶爾她還會上他的QQ空間逛一逛,看到他接受了家人安排的相親,有了新的伴侶。他偶爾也會在她的QQ空間裡留下足跡,問聲好。
生活依然美好,那場戀愛,就像一場浪漫的夢。
追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