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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鄉地點:湖北省武漢市
沿著京廣線一路往南一千餘公裡,是我的家鄉——湖北省武漢市。
武漢位於我國腹地中心,素有『九省通衢』之稱,長江和它最長支流漢江橫貫武漢市區,將其一分為三,形成了武昌、漢口、漢陽三鎮隔江鼎立的面貌,俗稱『武漢三鎮』。唐朝詩人李白曾在長江邊的黃鶴樓隔江眺望,吟詩一首:『黃鶴樓中吹玉笛,江城五月落梅花。』因此武漢自古又稱『江城』。
初雪放晴迎新春
臘月二十七的晚上,我坐上回家的火車,窗外燈火逐漸黯淡,車廂內一片寂靜。對面鋪位的一位爸爸正躺在床上給女兒講家鄉的故事:『武漢的夏天很熱,一到傍晚,小巷裡擺滿了竹床,大家納涼聊天,孩子們追逐玩耍,回到家裡一定要喝一杯冰鎮綠豆湯……』
下了火車,天空中便開始飄起雪花。南方的雪與北方不同,纏纏綿綿,白茫茫一片,溫柔得很。大年初一,太陽露出笑臉,武漢三鎮多個廟會如約而至。同時,各大寺廟內,渾厚的鍾聲此起彼伏,市民們紛紛以撞鍾的方式迎接新年的到來。
家住武昌的劉女士每年都會去撞鍾祈福,這個新年儀式,她一直都虔誠堅守,今年依舊如此。劉女士告訴我,新年撞鍾,是為了表達喜悅和祝願,一般要撞三下,分別代表『福、祿、壽』。
今年,當劉女士步行到著名的長春觀廟會祈福鍾前時,只差幾分鍾就到12點了,她趕緊排隊等候撞鍾。她表情虔誠肅穆,在餘音漸歇時纔敲第二下。她說,撞鍾最好是上午來,撞也是有技巧的,這中間停頓的幾秒,是留給撞鍾人靜思許願的,有什麼心願,就悄悄默念,而後繼續撞鍾。『至於我許的什麼願,不能說啦,要不就不靈了。』
漢口新天地廟會上的鍾也披紅掛彩,一派喜慶。室外搭建的長廊裡,各種民間手工藝人忙忙碌碌,慕名前來逛廟會的市民熙熙攘攘,好不熱鬧。各個攤位前都擠滿了人,其中人氣最高的,還是剪紙、捏泥人和做糖畫兒的。
剪紙藝術大師胡先生一直把廟會當做根據地之一,年前就早早准備起來。廟會上他的攤位很大很氣派,十二生肖、龍鳳呈祥都惟妙惟肖,令人愛不釋手。胡先生中午不休息,一邊吃飯一邊守攤,他說,買年俗剪紙的人很多,『我覺得很高興,民族文化和習俗還是多傳承的好。』
『泥人張』今年已年過七旬,只見他熟練地將各色糖泥在手中搓揉,轉眼,一條藍色小龍就成型了,輕輕地用一小撮黃色的泥團『點睛』,小龍瞬間神采飛揚。5歲的萌萌在一旁看得目不轉睛,拍手叫好,『太厲害了!』萌萌的媽媽笑瞇瞇地忙著拍照。她說,帶孩子來體驗一下,看看民族文化的博大,『孩子們聖誕節過得熱鬧,自己國家的傳統節日更得重視』。
帶洋姐夫『過早』
武漢夏天的火熱溫度全國聞名,武漢的小吃更是名揚四海,而小吃大多為早點,武漢人稱之為『過早』。說起武漢人『過早』吃什麼,真是不勝枚舉:蔡林記的熱乾面、四季美的湯包、老通城的豆皮,還有面窩、糊湯粉、煎包、糖油粑、米粑、歡喜陀……要說吃武漢美食哪兒最全,不得不提『漢味早點第一巷』——戶部巷。
戶部巷位於武昌區自由路,緊挨著著名的老商業街——司門口。這條小巷寬不足4米,長不足200米,古香古色,一路可見明清風格的城門、牌樓,嶄新的一溜萬字格頂棚下,擺滿了小吃攤,漢味早點品種齊全。工作人員身著青褂小帽,胸口上有熱氣騰騰的『湯碗』標志,他們熱情地兜售著各色誘人食物,叫賣聲此起彼伏,仿佛回到了上個世紀的武漢港,行人如織,商賈雲集,熱鬧非常。
我的表姐夫Addie是新西蘭人,今年他第一次在武漢過年。大年初四,天空飄起小雨,卻無法阻擋我們對美食的熱情,一大早我們就來到戶部巷。說是帶他嘗鮮,可一到巷子裡,我就被香氣饞得直咽口水。顧不上姐夫,我首先就來了份我愛吃的豆皮,煎得焦脆的蛋皮卷著熱騰騰的糯米,配上鋪得滿滿的鹵筍乾粒、豆乾粒、牛肉粒和青豆,一口下去,脣齒留香;再來個炸得金黃的面窩,只要一塊錢,外酥脆內綿密,幾口就吃掉一只。Addie和我一樣,最喜歡吃熱乾面,芝麻醬的香氣讓他豎起大拇指,連呼:『yummy(美味)!』
熱乾面是我們武漢人過早的首選小吃,我們對它的感情,一句兩句真的難以說清。單說外地來過武漢的人,他們再次想起武漢,多半是因為想起了武漢的熱乾面,和清晨端著一碗面急急地吃著趕路的武漢人。熱乾面對我們武漢人或者在武漢呆過一段時間的人來說,它不再僅是一種小吃,而是一種情懷,聞到那熟悉的芝麻醬味,就有一種歸家的親切感。
說起熱乾面,我總忍不住嘮叨幾句。正宗的早點攤熱乾面,得小販天未亮便起床,將面條煮熟,拌上香油攤晾,使其溫熱妥帖。要吃的時候,用大鍋燒水,水開後下面,數三下就可以撈起來。面條纖細根根有筋力,色澤黃而油潤,滋味鮮美,然後拌以香油、麻醬、蝦米、五香醬菜等配料,再配上一碗加雞蛋的米酒,是最最地道的『漢味』。
滿城挖變滿城通
回到武漢數日,感受最深的要數交通狀況的改善。武漢市區面積大,上次回家時,地鐵線路和高架同時開工,市區內到處是工地,堵車是最習以為常的事,市民怨聲載道,紛紛戲稱武漢是『滿城挖』。這次回家,二環線和三環線都已竣工通車,雖然輕軌二期和地鐵仍在建設中,但市區一路暢通。
武漢大道橫跨武昌和漢口,連接機場、市區和環線高架,一路沒有紅燈。由於交通面貌的改善,馮先生年過半百,卻新學了駕照,開起車來。他說,從永清街到街道口,原來要繞道中北路,中南路和街道口往往還得堵上半小時,現在全程還不到半個小時。『地鐵通車後,武漢就更不是「堵城」了』。
大年初七一大早,記者來到武昌中山北路地鐵2號線鋪軌基地,施工隊隊長張師傅吃過早飯,就下到20多米深的地鐵工地。和他一起的,還有近80名工友。回家過節的工人陸續返回,武漢的地下又開始變得火熱。
20多米的地下,比地面的溫度略高,不少工人只著一身單衣,勁頭十足。記者看到,地下軌道都是在地面安裝完再通過軌排車運進來。每根軌排長約25米,據說重達7噸,運到目的地後,由小龍門吊進行鋪設,經澆築混凝土後,一節軌道就算完成。
武漢地鐵2號線一期軌道工程項目部負責人告訴我,單線長54公裡的地鐵2號線共有三大鋪軌基地,目前均在以基地為中心,向兩端延伸,最高峰時一天可鋪軌道600米,如今已總計鋪完單線17公裡。他表示,今年年底前,地鐵2號線有望全線建成通車。
在回京前往機場的三環線上,汽車飛馳,一路燈火闌珊,曾在堵車時抱怨市區處處是工地的我,如今享受著建設的成果,腦海裡回想起工人們不辭辛苦的場面……轉眼已到機場,全程竟只花了半個多小時。
文/圖本報記者馮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