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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還是一羣似懂非懂的孩子。在家的時候,他們很安靜,就是喜歡上網。
在辛苦打工的父母看來,孩子雖然話不多,但不至於做出什麼出格的事。
直到派出所的民警打來電話,說孩子結夥搶劫被抓了。他們的父母還有點不敢相信,“我兒子怎麼會這樣?”
“紅頭髮”就是他們中的一位。
他最後一次回出租房是三個星期之前。如往常一樣,他機械地和父母招呼了一聲,換上一套乾淨的衣服,沒呆多久就匆匆出門了。
“紅頭髮”只有15歲,初中沒讀完就輟學了,隨父母從安徽老家到杭州餘杭打工。
1月31日和2月1日晚上,“紅頭髮”戴好口罩,和6個與他一般大的同伴,連續在杭州湖墅地區用拳腳威脅,搶了年紀比他們小的男孩子。第二天晚上,準備再次作案的“紅頭髮”和幾名同伴,被大規模撒網排查的湖墅派出所民警找到。
前天,7名嫌疑人已經全部落網。
“如果我們搜出一毛錢,就打你一巴掌”
1月31日是14歲的小力(化名)回安徽的前一天。
他是“小候鳥”,春節期間來杭州與父母團聚。眼見要開學了,小力和另外3個小夥伴準備去探探回老家的車次。
當晚8點多,他們到錢江市場附近問問。問好之後,孩子們覺得可以趁着夜色最後再玩一次捉迷藏,地方就在香積寺巷附近的一片拆遷工地裏。
正玩着呢,7個比他們大不了多少的半大小子突然就出現了,其中就有戴着口罩的“紅頭髮”。他們把4個小夥伴一個個地隔開,然後開始分別威脅:“把身上的錢都拿出來!”小力和小夥伴們都說身上沒錢。
“如果我們搜出一毛錢,就打你們一個巴掌!”
無奈,4人從身上一共摸出了2520元,其中大部分是家裏給的新學期學費。
“紅頭髮”他們隨後還對4人動了拳腳,然後放他們走。
再次尋找作案目標時,被警方找到
小力幾個哭喪着臉回到家裏,父母聽說了之後,拉着孩子到湖墅派出所來報案。
顯然,孩子們還沒從驚恐中回過神來,只記得極易辨識的“紅頭髮”和那句“一毛錢”。
“紅頭毛”他們沒有消停,2月1日晚上9點多他們又一次在錦蘭公寓門口攔下了一個騎自行車的弟弟,用拳腳搶走了他身上245元和一隻手機。
“他們說搜出一毛錢打一個巴掌,其中有一個是紅頭髮的。”這個弟弟的報案情節和前一天的如出一轍。
由此,湖墅派出所覺得這應該是一夥人所爲,派出大量警力開始在路面上排查。
2月2日晚上,在杭辦大廈的樓下,民警們發現了“紅頭髮”和另外一名涉案嫌疑人。
不出民警所料,他們還在路上尋找可以下手的“小孩子們”。
母親哀嘆:我兒子怎麼會這樣?
在夜色之中被抓時,“紅頭髮”身上只有3塊錢了。前兩天得手的贓款,早就被他大吃大喝揮霍一空。這是他長期以來的“消費模式”了——今朝有酒今朝醉。
“紅頭髮”的身上有一股濃重的異味,因爲他已經快三個星期沒回家換過衣服了,平時就住在網吧裏或者到朋友的出租房裏湊合一下。
“紅頭髮”經常十天半個月纔回家一次,其他有幾位也是常常不在家。
他們的父母都在杭州打工,帶着他們長期在杭州租房子住。
平時父母忙於工作,和孩子缺乏有效溝通方式。這次,“紅頭髮”的母親就很不明白地對民警哀嘆:“我兒子怎麼會這樣?”她的感覺是,兒子書是讀不進去的,可能在外忙着打工呢,卻不知道兒子的錢是這麼來的。
好幾位父母得知這個消息很吃驚,覺得對孩子還是有管教的。
“不乖我都打他的呀,叫他別和那些不好的朋友在一起。”一位家長曾對民警如是說。
這些孩子對待父母管教的方式是威脅要打維權熱線,說是有家庭暴力。
還要說一下,這些大小子們彼此叫不出名字。他們在網吧等場所裏認識,以綽號互相稱呼。
“你讀書讀這麼少,今後該怎麼辦呢?”在搞清案件細節之後,民警也問過“紅頭髮”。
他低頭沒說話,母親在一旁默默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