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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漢大空戰背景
1937年12月13日,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在武昌擬定了“軍事委員會第三期作戰計劃”,作出了“以確保武漢核心、持久抗戰、爭取最後勝利”的戰略決策。
爲確保武漢大會戰的順利進行,在南京淪陷前後,中國空軍主力主動後撤到漢口、武昌一線,並在蘇聯政府的援助下,開始對飛行人員進行新引進蘇式飛機的飛行培訓。
而日寇軍事統帥在佔領南京之後得意忘形,竟狂妄地認爲:只要攻佔武漢,控制了中原大地,似乎就能讓中國屈服。所以早在1937年的9月中旬,在調集主力向徐州進攻的同時,日本海軍航空本部就祕密策劃了從空中進襲武漢三鎮的詳盡作戰計劃。企圖通過對武漢的空中襲擊,摧毀我軍作戰指揮體系、軍事生產基地和空軍機場等,達到癱瘓中國軍隊交通運輸的目的,爲下一步從地面大舉進攻武漢創造條件。
一場慘烈的武漢保衛戰就此拉開序幕。
龔業悌日記選
1938年2月16日星期三天氣陰大風
今天大風,不飛,決定全體都檢查飛機,準備明天好飛到武漢。
大隊長下午五時召集我們訓話,大意是命我們到武漢後作戰應勇敢、合作、守紀律和許多在飛行上應注意的地方。
1938年2月17日星期四天氣晴
早上,和樊城作最後的一瞥,和平常一樣驅車到機場,途中只有拂曉初發的晨光和清淨的田野。
全大隊都準備妥當,下午飛漢口。到十一點忽傳來警報,發現敵機卅餘架在荊門,我們都飛起來,一共巡邏一時半。下來,發現我的飛機兩個汽缸不爆發,但出發的時間已到,不得已冒險相隨起飛,幸而到漢口沒有出什麼事。
我們感覺到非常快樂,好容易是這樣地接近了前線。我們看到了隊上自己的機械士和有關的其他人員,又遇見了久未謀面的同學,我們感到好像是到了家一般。
晚上,我們歸宿在付家墩二號,一座新式的洋房裏,設備完善出乎我們意料之外。晚上我們開始吃到幾月不曾見過的西菜,以後將長久是這樣的。
一本首次公開的飛行日記
揭祕一段悲壯往事
1938.2.18
鷹
這冷酷簡單的壯烈是時代的詩
這沉默的光榮是你。——林徽因《哭弟恆》
老漢口人都以住在鐵路(現在的京漢大道)內爲傲。住在鐵路內,意味着是地道的武漢人,鐵路外就算鄉里人了。而對住在鐵路內上了年紀的漢口人而言,則還有另一層意味,他們是跟這座城生死相連、同歡喜共悲傷地一天天走過來的,住在鐵路內,意味着他們曾經站在自家樓上,親眼目睹過曾在武漢上空發生的大空戰。
1938年2月18日這天,是老武漢人最揚眉吐氣的一天之一。在經歷了日機的數度侵擾轟炸後,這一天,武漢的上空上演了一場大快人心的空戰。中國空軍大獲全勝,給囂張的日軍以沉痛一擊。
作爲曾經親身駕機參戰的飛行員,龔業悌先生生前撰寫的《抗戰飛行日記》,向我們描述了當天的真實場景。
這本《抗戰飛行日記》據說是國內僅存的抗日空戰實錄。龔業悌先生的女兒、日記的第一整理人龔紹英老人介紹,龔先生最初的理想其實是學工業建築專業,因交不起7元錢的儀器費而放棄,另考入農校學習,立志畢業後到東北墾荒。不料又遇東北淪陷,久不能收回。他轉而抱着“航空救國”、把日本侵略者趕出東北的宏志,考入中央航校學習飛行。畢業後到中國空軍第四大隊當了一名飛行員。
龔紹英說,父親日記記錄筆鋒之流暢和情節之詳盡,令其感嘆。尤其在血雨腥風、生死一瞬的環境中記下的從容實錄,字體工整、秀麗如書法字帖。其博學和文采,是他們這些受過高等教育的子女們遠不能及的。
當時的龔業悌只有二十三、四歲,又遇緊張的戰事,他何以會在那樣的年齡、那樣的環境下寫下現在看來十分珍貴的日記?
龔紹英介紹,父親記日記的習慣,是遵從其爺爺的旨訓,每日認真工整地寫一頁日記。日記堅持寫了三年半,一天也未間斷,幾經離亂,只剩下在校學習飛行階段日記一本11萬字,在訓練和作戰中寫的日記保留下1937年和1938年寫的兩本,計20多萬字。其中,1937年的原本現由中國人民軍事博物館收藏。
閱讀這本日記發現,龔業悌的文學書看得多,字裏行間未免帶有文青氣質和憂傷的情懷。但這並不妨礙他在戰場上的英勇。當時滿腹報國情懷的年輕飛行員,牢記父親在給他的信中的話,要他在對日空戰中勇敢作戰,不怕犧牲,馬革裹屍還。龔先生果真做到了。他從陰雨綿綿的江南杭州(筧橋機場),一路到了漠北之地蘭州(接收蘇聯援助飛機),在戰爭中九死一生,參加了抗戰史上著名的“8.14”上海空戰和“2.18”武漢空戰,並在武漢擊落他戰績表上的第三架敵機。
文/記者呂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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