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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洪波,知名雜文家。
衝擊波
杭州世紀聯華超市福利卡泛濫,致成『貴市』,商品價格遠超同行。
單就解決世紀聯華的『貴市』而言,市場應該仍然是可靠的。發卡既已完成,不管價格如何,暫時可以貴價經營。但它的商業聲譽在下降,當現有卡值完成交易,它將會受到發卡市場的競爭,發卡不再能完成大量銷售額的時候,它就無法繼續『貴市』經營了。
只是,現在人們關注的焦點在福利卡上。雖然還沒有人提出禁止商家發放電子購物卡,但嚴格整治的呼聲和行動都是有的。對國家來說,購物卡泛濫造成稅收、金融、財務監管上的漏洞;對社會來說,購物卡後面的公款消費、收卡受賄等現象令人詬病。
如果把目光放在整治福利卡上,那就不是福利卡造成了哪家商店『貴市』的問題。如前所述,貴市的問題,發卡市場的競爭可以解決。問題是如果要整治福利卡,那麼不管貴與不貴都會被整治。不過,福利卡整體上推高社會商品價格指數的危險,也並非沒有。如果福利卡發得足夠多,多到成為一種普遍的支付手段,那就相當於社會上有大量現金需要在一定時限內被消費掉,這是能夠整體推高價格的。即使福利卡數量還不足以推高價格指數,它仍然可能產生了一些問題。例如,企業通過購買預付卡減少了納稅,機關事業單位通過購買預付卡突擊花錢,個人福利卡不計入納稅收入等等。
對整個社會而言,並非所有人都有機會獲得福利卡,人們事實上被劃分成福利購物者和貨幣購物者。福利卡一定程度上是社會身份的標記。誰將成為福利購物者呢?吃官飯的人,部分企業。誰將成為純粹的貨幣購物者呢?一般社會成員、效益不彰的企業員工、社會底層人員。總而言之,擁有較多社會資源和經濟收益的人,將是福利購物者;而社會資源和經濟收益較少的人,將是純粹的貨幣購物者。
福利卡也是現實的購買力差距。福利購物者價格承受力本身是更高的,因為福利卡的發放,收入也更多了,而且因為福利卡是額外的,所以消費中對價格也並不敏感,『貴市』一定程度上是可以容忍的。而純粹的貨幣購物者,本身就是昇斗小民,價格承受力差,如果福利卡整體上推高價格指數,他們手中的錢就更不值錢了。
社會有很多東西來劃分人群,現在,是否擁有福利卡也是一種。是否擁有福利卡,這是由人的社會位置和經濟收益水平決定的。有的更有,沒有的就不會有。
當然,福利卡只是表象,就算福利卡完全被禁止了,福利的不公平也只是轉入地下,或者轉換成另外的形式,而不是消失。公平的福利,不是整治福利卡可以解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