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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詩成
在2月23日教育部、財政部聯合在鄭州召開的國家學前教育項目工作會上,教育部要求各地在推進實施學前教育項目過程中,把擴大普惠性資源作為城鎮學前教育發展的著力點,各地要盡快研究出臺針對集體、企事業單位辦園、普惠性民辦幼兒園的具體扶持、獎補政策。
曾幾何時,反對單位『大而全、小而全』的聲音言猶在耳,為了搞社會化改革,人為地把很多單位幼兒園『攪黃』了,說它們質量不行,機制不對,安全沒有保障。現在風向又改了,鼓勵企事業單位蓋保障房、辦幼兒園———先是廣東省教育廳負責人稱『鼓勵大企業、大機關等集體開辦幼兒園』,接著陝西省在《關於加快發展學前教育的若乾規定》也鼓勵單位開辦幼兒園,現在教育部明確表態給政策『扶持、獎補』,更是將『企事業單位辦幼兒園』提到普遍性、廣泛性的權威高度。
在幼兒園資源不足的當下,教育部門想出這樣的辦法,並不奇怪。但當我們兜了一個圈子再回到原地的時候,卻必須好好想想:這到底是一條怎樣的路?是改革回潮的回頭路,還是『否定之否定』的提昇之路?『鼓勵單位辦幼兒園』真的能夠行得通嗎?
機關企事業單位辦幼兒園昔日為什麼要取消?從辦學質量上,大家對孩子教育的要求越來越高,而子弟幼兒園常常屬於業餘水平,基於『鼓勵家屬就業』的思路辦園,注定專業程度不高,作為權利歸屬的企業往往也不重視,專業化、社會化改革應運而生。從企業的角度,一般的企業扛不住這種『大而全』的建構,精力有限、資金有限,老是醫院、學校、圖書館啥都搞,也搞不起,把這些保障類的項目從企業剝離出來,交給社會,匯集社會資金,讓專業的人做專業的事兒,讓企業得以輕裝上陣,這也是市場化改革的基本思路。
當年企業下了很大決心纔甩掉了幼兒園這個包袱,在市場競爭更激烈的今天,為了增加住房、學校、幼兒園的公共供給,再讓企業『重操舊業』,很難說不是一條回頭路。效益非常好、財大氣粗的國有大企業,或許不成問題,按照福利思路搞起來;效益一般、甚至市場生存都成問題的一般企業,又如何扛得起來?如果只是機關單位、大型國有企業纔能辦優質、低價的幼兒園,縱然可以進一步強化它們自身的吸引力,可對社會和市場而言,卻只能是增加不公,離教育資源均衡化越來越遠———教育資源不應是這樣按企業能力自我分配的。
當住房矛盾凸顯的時候,我們想到了企業;當求學矛盾凸顯的時候,我們想到了企業;當看病矛盾凸顯的時候,我們是不是還要想到企業?公共財政的責任,就是通過二次分配,建構醫療、住房、教育、勞保等社會保障機制,讓企業健康運行;即便是吸納使用社會資金,也是要通過市場機制和監管,讓流動資金積聚起來投資教育。如果公共資源分配上投入不足,開放社會資金投資匯集缺少辦法,老惦記著在企業生產環節、一次分配之前就讓企業扛起來,既不科學,也違反市場,傷害社會公正,最嚴重的問題是,很難描述出好的前景。
畢詩成